坐在下首的朱允炆与朱允熥此时正在切切思语,感受到他的目光后礼貌的抬头致意冲他举了举杯。
两人面颊因酒气升腾而微微泛红,朱允炆的眼神依旧温和儒雅,而朱允熥的眉眼则显得张扬肆意些。
朱长安移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的案几。
他端起酒杯浅尝一口,饶是他喜饮这会儿也有些多了。
摆摆手,一旁的内侍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诸位我先走一步。”朱长安站起身准备离席。
他这一离席众人纷纷起身相送,当然朱允熥和朱允炆等人都表现的很克制,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再也没有人像他还是太孙时那样直接黏上去了。
朱长安在宫人的簇拥下走出大殿。
坐上銮轿,他揉揉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
殿外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宫道上,显得有些孤寂。
轿子缓缓而行,他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銮轿停了下来。
帘子掀开,宫人恭敬地行礼:“陛下,寝宫到了。”
朱长安睁开眼,从软榻上坐起身,下轿走进寝宫。
寝宫内。
内侍和宫女们早已准备好热水,为他更衣洗漱。
一番洗漱后,朱长安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有人喊他。
他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正是已经被册封为皇后的傅荣。
朱长安坐起身有些惊讶的揉揉眼睛:“荣姐姐,你怎么来了?”
“陛下累了吧,我让人煮了醒酒汤。”傅荣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
“多谢姐姐。”朱长安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傅荣接过空碗,放到一旁,顺势坐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荣姐姐怎么还没睡啊?”朱长安反握住她的手。
“我不困。”傅荣摇摇头:“就是看你喝了酒,有些担心。”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朱长安靠在她怀里,声音有些沙哑。
傅荣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累了就休息吧。”
朱长安闭上眼睛闻着傅荣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快放松下来,沉入梦乡。
傅荣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直到他熟睡过去,才将他轻轻放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她坐在床边,看着朱长安熟睡后平静俊朗的眉眼,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很快时间就到了八月份,也就是他继位的第二个月。
奉天殿。
百官行礼。
“圣躬万福。”
礼毕,朱长安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群臣。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户部员外郎傅敬出列行礼道。
“傅爱卿请讲。”朱长安微微颔首。
“洛阳之行人员名单已定,臣以为年过五旬者皆可留于应天颐养天年。”傅敬道。
傅敬这话一出,百官顿时炸了锅互相议论纷纷。
要知道朝堂上老人多的是,甚至可以说五十岁也能算正是个精力旺盛的年纪。
他这话等于是堵死了很多人的仕途之路。
尤其是一些长于沙场的武将,那些公侯伯爵里不少超过五十岁的都在心里骂傅友德教子无方。
甚至傅友德此刻也恨不得现场来个全武行给自己这个连声招呼都不会打一声的儿子来几下。
要知道他今年已经七十一了,按照对方五旬以上留下养老的说法来看,自己铁定是不在随行名单上了。
不在随行名单上,那明年北伐就捞不上了,要知道他感觉自己还精神着呢,结果一下子就要他颐养天年了,这哪接受的了啊。
虽然他现在嘴上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却将他的郁闷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陛下臣以为不妥。”蓝玉连忙苦着脸劝道,要知道他今年才五十八正是当打之年,傅敬这小子一句话就想让他留在应天养老这他哪能接受。
朝堂之上许多年过半百的文武听见蓝玉的话纷纷附和。
“爱卿有话但说无妨。”朱长安笑眯眯的示意自己的舅姥爷接着说。
“洛阳此次之行关乎大明兴废,陛下还年幼,臣虽已知天命却仍有余力为陛下分忧。”蓝玉道。
“是啊陛下,臣等愿随陛下前往洛阳。”
“陛下臣等虽已年过五旬却还有报效陛下之志。”
“还请陛下三思。”
傅敬面色淡然的听着群臣的请愿,又偷偷看了眼朱长安的表情。
心下安定的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