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哥儿?你是……淳哥儿吗?”珍娘颤巍巍地问道。
眼前少年肩头的胎记还历历在目,珍娘从那话本子里知道段清茉在寻的弟弟身上就有这样的胎记。
“你是谁?!”朱重握着的剑上前一寸。
他眼中的杀意不减,牢牢防备着珍娘上前。
珍娘也是情急之下才叫出这个名字的,一时间她也没想好怎么编撰,整个人急得满头大汗。
然而这时,朱重的身子一晃,剑锋落地,整个人半跪了下去。
珍娘这才看到朱重身后那些染血的绷带与衣裳。
“你……你还好吗?”珍娘紧地问道,干裂的嘴唇止不住颤抖。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
前些日子她遭莫氏算计,被绑去了京郊的庄子里。
珍娘这才知道莫氏以为她已经与靳询圆了房,受那药效作用定能怀上子嗣。
所以把她送过去,想让她瓜熟落后地再拿着孩子给靳询施压。
如此就算靳询不认那日的“荒唐事”、不认这个“孩子”,靳询也不可能将她处置了去。
而且她这一走便无人对峙,段清茉知道此事定会与靳询离心。
莫氏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玩得漂亮。
若珍娘真的与靳询圆了房,她兴许还要为莫氏的安排感到安心。
可她跟靳询压根什么事都没有啊!
要是让莫氏知道真相,莫氏可还会派人护着她?
珍娘想到这些,当时就慌了起来。
后来她还发现,莫氏嘴上说着为她好,实际上庄子周围都派了人看着她。
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她,不如说是囚禁和监视,半点自由都没有。
如此一来,珍娘断断是不敢待在那庄子里,于是今日才趁人不注意跑了出去。
逃出庄子后,着急忙慌的珍娘自然想同靳询说清楚那日的事。
可谁曾想今日她到了镇北王府门口,她才发现整个镇北王府的气氛都压抑得可怕。
从前府中的老仆各个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脸上瞧不见一点喜色。
而她珍娘的画像都贴在了镇北王府门前,靳询俨然是以通缉的架势来搜寻她的。
珍娘知道靳询的脾气,若是段清茉此时不在镇北王府,珍娘只怕他就算听了真相也不会对她心软。
若是他干脆命人将她杀了,省得段清茉日后再误会。
而且镇北王府中还有莫氏,指不定莫氏知道她跑出来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珍娘还是没回镇北王府,而是从小说里翻出了慈济堂这个地方。
小说里曾写过,段清茉与靳询决裂过一次,而那次段清茉就是搬到了慈济堂对面的宅子。
那宅子,也是段清茉最后病逝的地方。
珍娘抱着侥幸的心态到了此处,打探一二后还真的发现段清茉搬到了此处。
只是今日小年,段清茉带着孩子逛夜市去了。
珍娘从白日等到黑夜,就等着段清茉回来后从她这儿捞一条活路出来。
可是直到周围的宅院街巷都灭了灯,打更人围着慈济堂、南衙门转了两圈,段清茉他们还没回来。
天儿越来越冷,又冷又饿的珍娘看着黑黝黝的街巷也害怕,于是这才费劲地翻墙入了宅院,想在院子里的废弃厢房寻个挡风的地方。
只不过她待了没多久,厢房里又躲进来一个人。
最初,珍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来的是个窃贼或歹人。
可等那人燃起蜡烛,褪下衣衫,珍娘却看到了肩头上的胎记——而段清茉在寻的弟弟肩头就是有这样的胎记。
只是她到死也没寻到她弟弟。
淳哥儿。
珍娘记的名字。
好在她赌对了。
只不过......段清茉的弟弟怎么这副要死了的样子啊?
犹豫间,朱重已经失血过多彻底昏迷了过来,少年的身子砸在地上,原本止住的血又隐隐有渗透的迹象。
——
京城北面,镇北王府。
“询哥哥,此事恐怕都是误会,哪里需要这般大动干戈呢?沈大老爷在何处?你最起码让沈丞相瞧上一眼不是?”
“王爷,我那哥哥就算是再混球,也绝不会做出刺杀谋害之事。”沈丞相跟着说道,“退一万步说我哥哥就算做出了什么错事,他也是朝堂命官、齐国公的嫡长子,王爷您也该依着律法惩治,而非押入镇北王府私刑惩处。”
“更何况那丢失的孩子也已经找到,还请王爷明鉴。”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