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几乎将江陵城的名医全都召集到了一起,只为能给吕蒙续命。
夜寒风凉人更凉。
朱然一脸羞愧的跪在孙权面前,叩首请罪。
虽说吕蒙是带病劳累才病危,但若无朱然追查深究流言的源头围了来江陵城探亲的麦城军士,也不会加速这个过程。
孙权脸色铁青。
一直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孙权后知后觉。
这次城内出现的流言,明面是针对城内不稳的民心,暗地里是在针对吕蒙,这是要趁着吕蒙病要吕蒙的命。
【刘封小儿,竟敢用这等诡诈的奸计害孤大将,真不当人子!】
孙权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恨意能成实质,孙权此刻的恨意犹如万千利刃。
“义封,起来吧。你向孤请罪,解决不了问题,刘封小儿阴谋害孤大将,这是孤的耻辱,也是你的耻辱!此恨,你必须牢牢给孤记住!”
朱然是孙权的亲信,又曾跟孙权一同读书。
其养父朱治亦是孙氏三代老臣,比韩当、程普和黄盖的地位更高。
孙权虽然责怪朱然行事疏忽,但也知道这事的根因不在朱然。
当麦城军士以探亲之名返回江陵城时,这祸根其实就已经埋下了,只不过朱然恰好被孙权密令监视麦城来的军士。
更何况。
朱然的应对并不算太差。
在意识到中计后立即配合吕蒙上演了一场苦肉计,成功稳住了受流言蛊惑的军心。
假如吕蒙只得了小患,朱然今日的配合不仅无罪反而有大功。
坏就坏在。
吕蒙本就重病在身,前几日又在城门口吐血,刚稳住病情又被刘封狠狠的算计了一波,在诸多因素的交错下,最终导致了吕蒙病危的结果。
换而言之。
这其中孙权也是有责任的。
吕蒙擅长攻心,用厚礼和信任来拉拢麦城军士。
孙权心生猜忌,密令朱然监视麦城军士。
假如孙权能对吕蒙绝对信任,不暗中密令朱然监视麦城来的军士亦或者让朱然在发现异常时先与吕蒙商量,刘封的算计也不会成功。
然而。
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糜芳献江陵无法改变。
吕蒙今日受难病危同样无法改变。
朱然羞愧之色更甚。
倘若吕蒙今夜不能醒来,不仅会严重打击江东的军心,还会引起城内降卒和江陵士民的不安。
直到深夜。
虞翻这才喘着粗气前来汇报:“至尊,吕都督醒了。”
孙权面色一喜,大步入内。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吕蒙,孙权心如刀绞。
又见吕蒙想要起身行礼,孙权连忙近前按住吕蒙:“子明,你身体有恙,无需多礼。”
吕蒙头痛如裂,语气艰难:“让至尊担心了,我本想为至尊擒得关羽,不曾想如今病重,恐怕难以再为至尊主事江陵了。”
孙权眉头一蹙。
前几日吕蒙吐血,对孙权都是说的“休息几日就无大碍”,今日却言“难以主事”。
孙权凝声问道:“子明若不能再起来为孤效力,谁可以替代子明主事江陵?”
吕蒙看向孙权身后的朱然,道:“义封胆守有余,可主事江陵。”
朱然大惊:“吕都督,我......”
吕蒙打断了朱然的话,道:“今日营中事,责不在义封,若非义封配合我用苦肉计,我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破除营中流言。义封有胆略,且又名声不显,继我主事,可出其不意。”
说话间。
吕蒙又是一阵猛咳。
孙权更惊,忙道:“子明,且勿再言,安心养病。”
吕蒙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又道:“至尊,且听我言。”
“义封主事江陵,足以胜任;人心谋划,则可问虞仲翔;可派人致信秭归的伯言,告知江陵近期变故,再请至尊许伯言便宜行事之权,令伯言在秭归相机行事。”
“至尊,我们这次的对手很强,万万记得要约束军纪,绝对不可以伤了江陵的民心,民心若失,江陵必失。”
似乎是一次性说得太多,吕蒙只感觉头脑更加的昏沉,又陷入沉睡。
孙权的脸色再次变得铁青,呵斥左右医师:“这几日尔等不得回家,在此尽心照顾,倘若孤的大都督有个闪失,尔等皆不用活了。”
左右医师,皆是面有惊恐。
尤其是江陵城被召来的名医,内心皆是叫苦不迭:流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