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要问的并不是那位白衣女子。
“盛京城有一家很受各家女眷欢迎的绣楼,殿下可曾有耳闻?”
“绣楼?孤知晓。”
夏芷歆继续:“据说这家绣楼在很多地方都有分楼,是一个很大的产业,其幕后老板身份神秘。”
“确实如此,你想问孤什么?”萧旭尧说着微顿,看着她,“你想问孤是否知晓其幕后老板是何人?”
夏芷歆轻轻笑开:“嗯。”
她还什么都没说他便看出了她想问什么,不愧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知道吗?”
“知道。”
竟真知道!
夏芷歆惊喜坐直身子:“是谁?”
“裴誉。”
“或者说,孤。”
啊?
“绣楼是太子殿下的?”
怎么说呢,夏芷歆有点意外,但又不算太意外。
委实是绣楼价值太大,能经营这般产业还让人查不到身份的人,本身就不会简单。思来想去,确实没有比太子殿下是绣楼主人更合理的答案了。
“嗯。”
萧旭尧告诉夏芷歆,早年的大燕朝并不如而今这般繁荣富足,内忧外患,国库空虚。想要养兵,没钱是不行的。
“彼年陛下忧心之事甚多,孤不想给他再添烦忧便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有钱。”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芷歆总觉得萧旭尧提起陛下时给人的感觉有些怪异。太陌生太生疏了,完全不像世人认知中感情深厚的父子。
俨然他们父子的感情也确实没那么好。
太子都不是称父皇而是直接称陛下了,二人感情能有多好?
都道陛下最是偏爱太子,尽管这些年太子极少在外走动,父子二人关系逐渐生疏,外界也依旧觉得太子最得陛下偏爱。
当真偏爱,萧旭尧对陛下会是这般态度?
“如何才能自己有钱,自然是要赚,于是孤便与裴誉商议出了不少可赚钱的路子交由裴誉去实行,绣楼就是其中之一。彼年孤人在军中无暇他顾,这些事都是裴誉一手操持。”
夏芷歆恍然大悟:“所以裴大公子十来岁便孤身去闯荡江湖,直至十五岁高中状元回盛京,后来又总找机会往江湖跑,其实是打着闯荡江湖的名号去为殿下赚钱?”
“可以这么说。”
夏芷歆听得唏嘘又感慨:“裴誉不愧年纪轻轻就稳坐文官之首,确实是有些能耐。”
十多年就把绣楼经营到如此规模,而听萧旭尧的意思,绣楼还只是他们赚钱的产业之一而已,裴誉可不就是有能耐。
“幸得裴誉忠于太子殿下,若他有二心,凭着他手中握着的东西,他若要对太子殿下不利太容易了。”
萧旭尧:……
一时哭笑不得。
语气无奈:“裴誉若听到你这话不知作何感想。他可是真心与你结交的,你却在背后这般疑心他,他听到怕是要伤心。”
这下无语的人变成了夏芷歆。
“……”
“我就是那么感慨一下,怎么就成疑心他了啊。”她怪嗔瞪他:“我哪有疑心他,你可别乱说挑拨我们的关系。”
“孤挑拨得了你们的关系吗?”
他突然意味不明的来这么一句,让夏芷歆一脸莫名。
忽见他将手朝自己的袖子伸过来,夏芷歆下意识要避开,控制住了,任由他将手伸进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一物。
一支银簪,裴誉所赠。
萧旭尧将银簪拿在手里:“孤很早便发现了,这支簪子你从不离身,是裴誉赠你的簪子吧?”他抬眼直直看着她,“朝阳,凭你二人这般交情,孤挑拨得了你们的关系吗?”
他眼底带笑语气平静,指尖摩挲在银簪锋利的边缘,看得夏芷歆眼皮直跳,生怕他把自己割伤。
忙握住他的手阻止他动作:“簪子很锋利,殿下别伤到自己。”
萧旭尧没有再动。
任由她握着她的手,他则握着银簪。
夏芷歆借机从他手里将银簪拿回来,“这不是簪子,我也从不将它当簪子看,它在我手中只是一件比较顺手的防身利器。”
她空着的手抬起来摸向自己头上更华丽的簪子,看着萧旭尧道:“至于我身上分明都戴了好几样你赠我的防身之物,为何还要带着裴誉送我的这支银簪,大抵是因为习惯了吧。”
她放下摸着头上簪子的手,摩挲着手中银簪。
思绪渐渐飘回上辈子。
这支裴誉所赠的银簪陪伴了她许多年,在她人生最灰暗的那几年,她手中仅有这一件防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