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前来交接的麴义抵达前阵,晨曦照耀下的玉璧城,依旧如往日里一样矗立在他的面前,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昨日夜间颜良一个星夜的攻伐,只不过给玉璧城的城墙下添了不少袁军尸体,城墙上插入了不少箭矢和划下了许多刀印,外加火燎炙烤的印记。
“若是接着这般样式的攻打,就是一年也拿不下玉璧。”一夜未眠,督战攻城的颜良神色沮丧,他向着麴义给出了一个灰心丧气的推断。
麴义点头,他无奈的笑道:“兵法云,用兵之道,攻城为下,伐谋次之,攻心为上,我等行着最下等的攻城法子,恐是很难拿下玉璧城,当思其他的法子。”
此刻的袁军中军大帐内,一条新的攻城良策,从督运粮草至此的许攸口中给了出来,许攸面对当下大军受阻玉璧的战局,他只淡然一笑道:“玉璧易下也,可着人掘地道……”
前面献出过掘地道攻城的逢纪,他轻咳了一声提点许攸道:“子远,掘地道的计策已经实施过了,蜀军于城内掘出深沟,地道掘进至深沟处,就会被蜀军发觉……”略过不少精卒因此丧命一事,逢纪将许攸掘地道的计策给驳斥了。
这里上首的袁绍,先是听到许攸说玉璧易下,他眼睛一亮,但听到许攸道是掘地道,他的眸色瞬息间又黯淡了下。
许攸却是淡笑着摇了摇头道:“非是掘地道通城内也,而是掘地道至玉璧城墙下,然后立柱支撑,再以猛油浇灌木柱……”
“接着放火焚烧木柱,木柱断则城墙塌,玉璧城即可下也。”郭图顺着许攸的计策道了一句。
“正是。”望着捧哏的郭图,许攸露出成竹在胸的笑意。
上首的袁绍闻言抚掌道:“妙,大妙,当是如此,当行此策。”
袁军人多士众,兵马数万,不过一二日,玉璧城墙下就出现了一个地窟,地窟中立着不少的木柱,也是这些木柱支撑的缘故,所以上方的玉璧城墙还稳稳当当的矗立着。
在地窟挖掘准备妥当后,一个天气清爽的晨间,五更造饭的袁军,于此刻汇聚到了玉璧城南前,而袁绍也自临阵前,金丝银线的大纛竖起,鼓动着攻伐多日已是疲乏的士卒士气重新振作起来。
隆隆的鼓声响起,一通鼓罢,袁军士卒在前阵指挥的张郃命令下,向着玉璧城开启了新一轮的攻城之战。
地面上攻伐厮杀之声响彻云霄,地面下一小队袁军士卒蹑手蹑脚的抬着猛火油,往地窟木柱上浇灌,一个不落的浇灌了个遍。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队率领着队员离开了地窟,通过地道来到了一处营帐内,而后他点燃地道口的引火之物,随即一条火线向着地道深处的地窟奔去。
添油加火下,地窟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作为立柱的木柱进入了焚烧的状态,开始逐渐碳化了起来,失却了硬木该有的坚韧笔直。
当下的玉璧城头上,娄发小心谨慎的审视着袁军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虽是十余日来每日都打退了袁军的攻击,但他的心弦依旧绷得很紧,毕竟以三千之众当数万之敌,若是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将军,城墙下的地面上有烟雾出现,却是不知为何?”一名士卒前来报告侦测到的军情。
“烟雾?”娄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忽的他双眸一震,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厉声下令道:“令娄七准备修筑栅栏的木料,并守备在起烟雾的城墙后面,若城墙有什么情况,就即刻用栅栏堵住缺口。”
“诺。”士卒匆匆去传达了命令。
望着士卒离去的背影,娄发神色担忧了起来,他思量了一二后,将在城头指挥的权柄交给了甘宁借给他、助他守御玉璧的校尉甘九,让甘九代替他在城头指挥。
城墙前,袁军的中军处,许攸在听得一名士卒的通禀后,他指着玉璧城墙的某一处示意袁绍道:“明公,就是此处,不久将天崩地陷也。”
“嗯。”袁绍神色怡然,他在等着玉璧城墙天崩地陷的那一刻,而前阵处,麴义领着百余名骁锐猛卒,也在等着玉璧城墙崩塌的那一刻。
当此之时,城墙下的地窟内,原本作为立柱的木柱一个个被大火焚烧断裂,失去了作为立柱的功效,且随着木柱不断的倒下,地窟上方的土石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崩塌。
“嘭……”
随着一声堪比雷霆的地陷之声响起,原本仿若天堑阻挡在袁军士卒面前的玉璧坚城,一小段城墙忽的崩塌开来,玉璧的城守出现了一个豁口。
“儿郎们,随我杀。”麴义见之大喜,他不顾城墙崩塌的烟尘未曾散去,就领着麾下精锐士卒向前杀去,以求博得一个先登之功。
顶盔掼甲的麴义,虽是身负重甲,手握长刀,负重不下十余斤,但他步伐却是轻松快意,行动敏捷,完全不受盔甲的影响。
循着城墙倒塌形成的斜道上前,麴义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