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冷风吹得众人身上的披风猎猎作响。
看到面前的边关的城墙,原本疲惫的神情又转为难掩的喜悦。
俘虏被林献音安排的人手层层护送至营帐深处,重重看管。
林献音站在门外,低声对守卫叮嘱:“将人看好,不许任何人靠近。未得我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行动。”
说完,她转身走向军中的大帐,步伐匆匆。
帐内灯火未熄,摆放整齐的战图前却不见林忠的身影。
见此情景,林献音眉头紧蹙。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现在两军交战之时,他应该是不会安心回去睡觉的。
按照往常来说,这个时间他应该都是在军帐里思考对敌的策略。
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林忠的身影,林献音心中的狐疑越来越。
片刻后,林献音的目光忽然捕捉到侧帐的帷幕后传来一声响动,接着,是一个人的身影逐渐出现。
难道是父亲?
林献音心中一喜,张口欲喊,却见沈敏之从侧帐走出,神情透着几分犹豫。
“我父亲呢?”林献音连忙问道。
听到林献音的问话,沈敏之迎上前低声道:“林老将军出去了。”
“去了哪里?”林献音心头一紧,语气不由比平日更显凌厉。
这样的危机关头,父亲能去哪里?!
莫非……
林献音的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但不愿去相信。
“昨夜得知南齐动静异常,他独自夜探敌营。”
像倒豆子一般语速极快说完之后,沈敏之便立刻低下头,不敢直视林献音那一瞬间支离破碎的神情。
“怎么不拦着?”林献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沈敏之闻言,叹了口气:“林老将军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他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况且,他说若不亲自去,军中无人能深入敌营,带回确切消息。”
好一个军中无人能深入敌营!
难道他们平时训练的那些精兵都是吃干饭的?!
林献音闭了闭眼,努力平复胸中的怒火。
沈敏之在一旁安慰道:“以林老将军的身手此去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你别太担心。”
林献音却不吃他这一套,闷闷地说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怎么放心?就算身手再好,他如今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我们一家人才刚团聚……”
说着,林献音如同受不了心中的担忧,一只手死死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下一秒猛地转身就要走出帐外。
见状,沈敏之一惊,连忙拦下她,追问道:“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去接应他。”林献音语气果断,没有一丝犹豫地回道:“他一个人身在敌营,我没法安心。”
沈敏之一听连忙阻拦:“不可!你方才长途跋涉回来,尚未休息不说,此时城外敌人还未彻底退去,如今你若是贸然前往,恐怕会……”
“沈敏之。”
这还是林献音第一次如此生硬地称呼自己的全名,沈敏之整个人不由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林献音停住脚步,回头盯着他,目光中透着不同拒绝的坚定,“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担心我出事。可我何尝不是这样担心我父亲的呢?你试想,如果今天身在敌营者是我,你可会像我一样?”
沈敏之闻言,下意识地回道:“我当然——”
他猛地住口,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林献音的语言陷阱。
抬眼向林献音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她原本冷冽的眸子里因为他的脱口而出,多了几分柔和:“多谢你,敏之。我离开的这几日,需要你和兄长留在营中主持大局。但兄长刚刚跋涉归来,军队里各项事务还是需要你多操手了,有异动不服的,尽管报我的名号,以军法处置。”
说完,林献音再次转身,抬脚迈出帐内。
而沈敏之则是被她眼中的坚决震住,一时竟无法开口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大步离去。
然而,刚走到营地外的哨岗,林献音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林中缓缓走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迎上前去:“父亲!”
林忠披着夜露,脸上布满疲惫,手中的佩刀仍有未干的血迹。
他看着女儿,眼神中掠过一丝安慰,但语气却依旧沉稳:“献音,怎的这般急躁?敌营不是你能轻易靠近的地方。”
林献音抿了抿唇,低声道:“听说您夜探敌营,我……不放心。”
闻言,林忠笑了笑,眼中尽是慈爱:“我还能撑得住,不必担忧。倒是你,这几日辛苦奔波,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