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立刻拱手,端容:“大人放心,我们都是忠贞之士,凡不和我们同心,都是贪腐之人,杀头抄家,理所当然!”
别人虽然没说话,却纷纷露出赞同,都是一样的态度。
柴克敬对此很满意,吁了一口气,还是提醒一句:“你们之心,我已知晓,不过本官还是要提点一句。”
“古贤云:夏无道而殷伐之,殷无道而周伐之,秦无道而汉伐之,有道伐无道,此天理也。”
“这是老生常谈了,可老生常谈,却是金科玉律!”
说到这里,柴克敬突然想起了太孙的教诲,身一颤,声音已带了丝丝杀气。
“我们办案的宗旨,就是无论用朝廷律法,还是道德经伦这二把尺子去量,都必须占着道义,可以说我们苛,但是不能说我们错!”
场面,人人都一片沉默,正自品味咀嚼,柴克敬望着乌云汇集,愈来愈暗的天空,冷冷的说着:“首要就是,不要构陷,不能给太孙抹黑!”
“这点难么?”
柴克敬冰冷冷的说着:“一点都不难!”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都已紧紧握了起来。
显然后来的这些人都是抱着与他一样的目的,并不是被唤来的,只是在打探情报,观察知府衙门里的动静。
所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看起来很有道理,实际上举个例子——有救国破敌的功臣,就可以以80两银子的罪,削去一切官职,甚至入狱处死。
理论上知府并无权剥了谁的皮,砍了谁的脑袋,可现在是正常情况么?
此刻有人看到了高潜,顿时心中微定,这高潜虽只是个主簿,却有些门路,更有些手段。
在待的这辆牛车的旁,就有人躲着,同时朝着眺望,偶尔还会有人从知府衙门大门口过来,传递一些消息。
“不求有功就能升赏,总要给廉洁的,有功的,留一点点安身立命的余地啊!”
若高潜也被笼络了过去,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麻烦。
话说如此,柴克敬又有丝复杂之色,想起了昨日,太孙的忧虑。
虽然不是大麻烦,但绝对算是雪上加霜的事。
“你们谁脑子有问题,正道不走走邪道,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就立刻剥了谁的皮,砍了谁的脑袋——明白么?”
问,既然这样,在上级随便找个理由,就可动辄问罪的情况下,廉洁不足保身,功勋不能免罪,那还要这功这廉干什么?
不要说以后,开国才30年,现在官僚已经基本上都无心干事,只拼命找关系找后台向上爬了。
以高潜的情况,也不可能被柴克敬笼络了去,高潜的出身,就注定了他的立场,以及现在的做法了。
“官俸过低而律法过苛”
这是一个与他们是同一阵营的人,意识到这一点的众人,对高潜的出现并不意外,甚至有一二人还靠近高潜,一副想要听一听高见的模样。
有人浮起这样的念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就在高潜往后一靠,闭目养神、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了一句:“来了!”
这一声,直接刺激到了高潜。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道身影上,瞳孔猛地一缩。
“快看!他们都换了衣袍了!”有人再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谁身上没有80两银子的债?
想要将他拉下去,他们想得倒美!
此人没有在那些人的行列里,这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高潜挑起车帘向外看去,就看见大批官员从知府衙门出来,个个春风满面,但仔细去看,又能看出,这些人除脸上红润,又个个含着杀气。
“人人犯法官官有罪”
来了?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从牛车里钻了出来,齐化山见状,忙跟着从牛车里跳下来。
只是才说了半截,他就住了口,这事涉及到建制时,就为上位者留下的后门,纵是圣天子,又能如何,又想如何?
“上欲加罪,俯仰尽是,清廉功绩都不能保身,故人人不思清廉,不思功绩,虽利上官,不利朝廷社稷啊!”
望着这些人的背影,柴克敬的脸上,也露出了狰狞,那些不识相的人,以及害自己至此的人,这次绝对逃不过去!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两雪花银,按照朝廷律条,贪80两银子就可问罪削官,谁家官无懈可击,要用构陷才能拿下?”
难道是有人出来了?
衙门照壁
牛车一辆辆地停着,高潜齐化山虽没有下车,但也能看到,陆续又有一些人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