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确是老了!”
皇帝隔窗望着外面亮色,的确,自己衰老后,对朝廷,对儿子,对整个江山的掌控力,的确有所下降了。
“生老病死,人心浮动,亦是难怪!”
哪怕再忠心的人,为了自己,为了子孙,为了家族,自然要投靠新君。
可哪怕再理解,皇帝仍觉得胸口燃烧着一团火,烧得五脏俱焚,恨不得大喊大叫,但理智告诉自己,绝不能这样做,所以皇帝强忍着这股火,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运转起来。
等等!
皇帝突然之间,又想到了离开了京城的人,突然之间心一悸。
“这些事怎么就这么巧?”
怎么就能让皇城司的线人恰发现了齐王府的事,怎么就恰听到了霍连奇这个名字?
一时间,寝宫内陷入沉默,良久,才听到皇帝叹了一声:“好皇孙!”
一瞬间,皇帝忍不住眯起了眼。
“难道,福儿真的才是天命之人?”
“蠢货!”赵秉忠更垂下头去,等到胡怀安退出去,皇帝才再次看向了站在一侧的赵秉忠。
他语气堪称温和地说:“你是我的老奴了,我不信伱,信谁?起来吧。”
皇帝对他这种姿态还算满意,开口:“赵秉忠。”
毕竟,私蓄甲兵,这不是随便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这必是自己那个儿子筹谋了一段时间,并且是与心腹亲信一起干出来的大事。
作皇帝是非常明白,控制衙门、运转衙门,才是君王第一要事。
皇帝到底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继续说:“此事重大,你亲自赶去主持!”
想到这里,他看向站得稍远一些的胡怀安,沉声问着:“太孙怎么样了?”
“皇上……奴婢何敢当……谢……皇上,谢皇上大恩!”
“若真有用完除之的魄力能力也好,却也无此能,这就是蠢,太蠢了!”
“连带这个孙子,也是不凡?”
又怎么恰找到了霍连奇的档案?
“陛下,皇城司,期门卫记录,尽在此处!”胡怀安忙从袖袋里取出一卷纸,走上前,双手递了过去。
就算是自己要以龙继龙,可一路应侯、应国公、应王、太孙,种种顺风顺水,巧合频繁,连自己都目炫神移。
而能力高低,则决定着做这个皇帝,能做到什么程度。
“朕的周围,你多多操劳。”
神策军是什么来历,由于封杀了记录,外面的人不知道,可宗室特别亲王,还是知道一些,那孽子真不知道重建神策军会带来什么后果么?
“奴婢在。”
不知为何,皇帝眼看着胡怀安就要退出去执行这计划,竟略感了一点不安。
这些,是不是有点巧合?
“罢了,终不能期望别人!”
惊的自然是哪怕对太孙,皇帝仍是这样心狠,喜的是,能主持这个计划,他的功劳才能更大,地位才能更稳!
自然求之不得!
皇帝头都没抬,也不在意自己的真实态度是否被寝宫里的奴婢看出来。
能做到这一点,有了这样的能力,事情怎么样,都很难变得更坏。
“可惜,朕还能活三十年,乃至三百年!”想到这里,皇帝脸上的笑容,已是骤然敛起。
才向后退去,皇帝靠坐在那里,忽然又迟疑了下。
他递过去,不用赵秉忠转交。
都是他随便可杀的奴婢,与大臣不同,皇帝自然不在意。
“这样可怖,朕岂能容之?”
太孙已经出京了。
可这孽子还是这么干了!
并且,太孙还正处于监督下,就要落入陷阱,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去构陷齐王?
且不说是否能有这个余力构陷齐王,就算真有这个余力,太孙也不可能构陷成功。
皇帝终是皇帝,只是消沉了一会,还是控制了情绪。
“这是……奴婢的本分。”赵秉忠眼一红,竟然滴下泪来,噗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
“这样蠢的人,竟是我的儿子!”
“不行便不行吧!朕只要再有三十年,不,二十年,总可以再生,再培养!便是所有儿子都废了,也不算什么!”
“这个皇孙,还真是出色!”
“太祖曾说过,本来希望甚少,所以子嗣多不成器,最多仅仅公侯罢了,就算是朕,也只是过渡,只有第三代,才算真天家。”
更不用说,蜀王齐王能感觉到的事,皇帝岂感觉不到?
要以皇帝本心,这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