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雨……几时能休?”皇后轻启朱唇,声音沉稳又难掩憔悴。
“娘娘。”
拿着象牙梳子,正给妇人耐心梳理发丝,气质婉约女子看三十。
“您啊……是有福的,必能心想事成。”
“有福?”
皇后微笑着,却不以为意。
“不过是相士湊趣,为讨赏钱说吉利话,难为你这小姑娘,还记到现在。”
“小姐,花了我三两银子呢!”
女子笑着,整理好发髻,又用上凤钗。
深夜来此,又所为何事?
莫不是为了新平?
她终于看出来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水晶般的光明,冲破心中积淤依旧的阴霾。
“你仔细说说!”皇后刹的站起身:“太孙不是百里外查帐,和张岱打擂台么?”
“小姐,不要赶我走。”朝霞微笑着。
“新平既有孕,翌日太孙登基,肯定少不得妃位。”
当中有铭文“长乐卫尉,护卫皇后,左在后侧,右在军中。”
“吴妃……”
皇后也不想太孙为什么能一夜千里抵达京城,更在齐王谋反时,狠狠插一刀。
张岱消息,她也知晓,她素知自己孙子,宽宏是有,处置也断不手软,为什么和张岱糊泥浆,现在一想,顿时明白,这是迷惑皇帝呢!
在自家母妃面前扯谎,是一回事,皇后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新平不肖,有了太孙的骨肉。”
二十年间,宠妃换了几轮,这兵符几经辗转,现下却在吴妃宫中。
必须皇后用玺,并兵符,才可奉命。
这些年,出宫的不少,到要用时,才发现可用之人稀少。
不过,宠妃只有兵符,其实片甲也调动不得。
想到这里,皇后潸然落泪,又透着复杂。
一路有人撑着伞,遮蔽一行人入内。
“皇帝,原来你也不是真的天命所钟!”
皇后本带着笑意,见此却是一愣,眸光转向新平。
新平不敢言。
“是玉阙门!”
“再说,如果我也出宫了,那您怎么办呢?”朝霞轻声说着:“夫人要我保护小姐,以后,我也只剩小姐了。”
他的第一句话,就犹如石破天惊。
既然办了,就得办到底,一狠心,吴妃从袖子里,取出一物,灯光下泛着金光。
“娘娘,吴妃娘娘也来了,就等在外面,只是不让明到。”
垂下眼帘,将心湖泛起的涟漪压下,皇后定了定神,勉强笑着:“妹妹起来吧,这事,也不是特别大。”
这个太监,还是她安排过去。
“福儿,你儿比你果断多了,胜你多矣!”
新平和太孙?
猜测在唇边流连,又被她咽了下去,皇后望向吴妃,却只见吴妃以袖掩面,羞愧难当。
和皇帝反应一样,皇后急步到走廊,放眼四望,但见雨簌簌从天而降,远近宫殿混沌一片,更远处,厮杀声仍旧隐约传来。
皇后入手就知,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兵符。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太孙率羽林卫反了,并且神武卫许进之也跟随之!”
向来活泼的新平,今夜却一扫常态,显得沉默寡言,更脸上有一个大巴掌。
有个太监却不等宣告,就连滚带爬进来,身上满身都是雨水。
皇后皱眉凝思。
自和太孙联系上,皇后就一直密切关注宫里,尤其皇帝的动静。
皇后正等在这里。
“真就做一辈子老宫女?”皇后转过身来,无可奈何看着朝霞:“你真不后悔?陪我在深宫,虚度了韶华。”
不悔就在宫内,眼前又有个新平……这可怎么得了?太孙什么时这样做?
按理说,太孙开枝散叶,是件好事,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不知为何,到底心中意难平。
“……你也真是辛苦了。”皇后心中复杂。
宫女凑近了说话
“……”
吴妃并非盛装,只是朴素衣裙,一见皇后之面,顿时屈膝下拜。
“新平又闯何祸?”
“蠢丫头……既这样,那你就跟着好了!”皇后红了眼眶,又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这里?”
“姐姐,这是长乐宫卫尉兵符,如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