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压着声音:“督公,很晚了……”
纪云峥念念不舍地松了手:“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顾昭目送纪云峥上了马车,眼睁睁看着顾家的大门关上,才转身回去。
第二日一早,顾昭便去了内阁,询问春闱阅卷的老师杨喆:“杨大人,顾昭可以请求看一下顾轻舟的试卷么?”
杨喆叹了口气:“定安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榜单已经下发了,您看了也没有用。”
看杨喆一脸为难,顾昭知道此事,有猫腻。
她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格:“既如此,在下就不问了。”
告别了杨喆,顾昭的心中越发疑惑,顾轻舟中了解元,不可能没有名次。她一定会查到真相的!
纪云峥恰巧忙了一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出来,他的衣摆上还带着血,瞧着顾昭一脸苦恼,立刻喊住了她:“昭昭!”
顾昭回头:“忙完了?”
“上来。”
顾昭踩着马凳上了马车,纪云峥将头靠在了她的膝盖上,顾昭顺手替他揉了揉额角:“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中,倒是你,从哪儿来?”纪云峥握住顾昭的手指,放在唇瓣上吻了吻。
“内阁,杨喆大人本来是喜欢轻舟,欣赏轻舟的,可莫名其妙的,今日不让我看轻舟的试卷,我觉得此事不正常。”
纪云峥眉眼一冷,低声说道:“别急,我到时候找人去打探。”
“对了,带你去个地方。”
顾昭将纪云峥带去了徐广怀的医馆:“徐兄,麻烦你帮忙看看,他的身体这是……”
“昭昭,不用。”纪云峥眼中翻涌滚烫的浪花。
顾昭摁着纪云峥坐下:“放心,自己人。”
纪云峥听顾昭提起过徐广怀,既然顾昭敢用,说明此人必定有什么的手段,于是,他不再挣扎,缓缓生出了手腕,让徐广怀把脉。
徐广怀点了点头,将手指搭在了纪云峥的手腕上,眼底一暗,抬眸看了一眼纪云峥。
纪云峥狭长的眸子落在了徐广怀的身上,这双眼睛太有压迫感了,徐广怀低下头去,不与他对视。
许久徐广怀才说道:“牵机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身子调养一下就能恢复,至于右边手臂的经脉……”
“可有办法?”顾昭很急。
徐广怀颔首:“有办法,只是,需要督公承受得起那痛苦。”
痛苦……
顾昭犹豫了,纪云峥轻轻拉开了折扇,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落在了徐广怀的身上:“倘若徐大夫真的能治好,本督不怕痛苦。”
徐广怀看向了顾昭:“定安侯呢?这毕竟是……”
顾昭咬了咬唇瓣:“可有生命危险?”
“没有。”徐广怀摇头。
“那就试试?”顾昭低头看向了纪云峥。
纪云峥颔首:“好。”
徐广怀领着纪云峥来到了内室:“劳烦督公解开上衣。”
“我来。”顾昭上前一步,解着纪云峥的扣子,明明是为了治疗,可顾昭的动作莫名让纪云峥耳根子发烫。
毕竟顾昭可没有在白天解过纪云峥的扣子。
顾昭垂着眸,将他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随后扶着纪云峥坐在椅子上:“疼就说出来。”
“没事的……”
纪云峥的话音刚刚落下,瞧着徐广怀的弟子拿着一根细细的银针,大约六尺长。
顾昭:“?这是……”
“督公经脉受损堵塞,只能用银针打通,将这银针从肩膀的穴道刺入,从手腕的穴道再穿出来,拉动,可以打开经脉的堵塞。”徐广怀解释道。
顾昭嘴角抽搐一下看向纪云峥。
说实话,听起来挺可怕的。
纪云峥垂下眼眸:“请徐大夫,动手吧。”
徐广怀扶着银针,轻轻从纪云峥的肩膀穿了进去,当银针穿过了纪云峥的肩膀的瞬间,随着银针刺入,堵塞受伤的惊骇被疏通,纪云峥整只手克制不住颤抖。
那种感觉,又疼有麻,又酥又痒。
顾昭瞧着他额头上冷汗连连,她连忙上前一步,拿着手绢给纪云峥擦汗水。
纪云峥的另外一只手,绕过了顾昭的腰,紧紧扣住了顾昭的腰肢,脸颊埋在了顾昭的怀中。
这痛,纪云峥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他不想错过任何和顾昭亲近的机会。
顾昭捂着纪云峥的脸颊,瞧着那银针贯穿了纪云峥的手臂,被来回拉扯,莫名觉得自己都跟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