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诸如范公与叔父,还有遏必隆与伊尔登他们可能都意识到了,他们在任由朕摆弄,去做一些不得已的事,包括内斗,自相残杀,算计一切...总之,棋盘上只有格子,跳入一个格子又是下一个格子,一切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事.......”
“但,他们与叔父都忘了一件事。”
福临望着屋中央先帝那块牌匾,平静道:“朕并不是棋手,天下也没有人能做棋手,朕只是坐在格子中央的将帅,说到底来,终局之后也会被收入棋盒里.......”
“至于棋盘的幕后是如此广阔巨大,朕揭开来一角只看到了不进则退四字而已...真是无趣极了.......”
.......
索尼目送着雪中那面龙旗远去,立于小屋前默然无语。
直到与他交接事宜的傅以渐走了过来,他才转头问道:“陛下是否已经先于老夫安顿好这些?”
傅以渐一愣,道:“你怎知?我也才听说,陛下自那次朝会之后,便已提前处置了宁完我与豫亲王等.......”
“是否与老夫的一致?”
“有些出入,但陛下的意思要更细致一些,诸如宁完我那封递出的奏疏,陛下第一时间便知道遏必隆办事不诚,还有宁完我的投靠之意.......”
索尼又问道:“遏必隆与伊尔登去西苑时,带了多少人?”
“抽调了能动的全部御前侍卫。”傅以渐道:“除却分守各殿的那些,还有与我出宫护驾等人,几乎全去了。”
索尼听着,喃喃道:“如此说来,那么范文程的伏击...也该是如此了。”
“你说什么?”
索尼摇了摇头,道:“抓紧收拾首尾吧...你不明白,朝廷之事乃重啊...”
“是。”傅以渐应了一声,却没什么感触。
他只上前躬身递过了一套大清朝一品议政大臣的官服,而那光鲜靓丽的官服上还有一顶暖帽,其上镶嵌着一颗稀世珍品的鸽血红宝石,于雪花中泛着淡淡的红光。
索尼躬身接到了手上。
也就是这两人相互躬身间,顺治五年甚至到更久远之前许多人拼死拼活做的事,也就云淡风轻的过去了。
于他们而言,眼下还有许多未竟之事,商讨过后,京中便是又一轮的风云际会。
仅此而已了。
索尼带上了那顶暖帽,穿上官服,走入了队伍里。
就是他攒动了范文程,而范文程也利用了宁完我,多铎,鄂硕等人加之南明细作完成了内阁事变,事前,他十分清楚范文程这把利剑会断掉,而自己在未来的某时某刻或许也会断掉。
但他一开始要的便只是辅佐帝君,开创一个独属大清朝的盛世,在这之前所有的屈辱,勾心斗角,他都可以忍耐,可以奋不顾身的跳向一个又一个格子.......
这当然只是他眼中能看到的,也还有许多是他看不到的。
诸如死在深宫里的周吉,还有那个叫马东和的老宦官,以及陈掖臣,鄂硕,范文程等许多人临死之时所思虑的,所想的,其实便是幕后的一切。
棋盘上一个又一个格子里,装载着许多人一生,他并不清楚,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