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敌,仍在对走投无路的农民剿杀,拼命压榨百姓。
孤树里村,天启初年,不满魏忠贤把持朝政,弃官回乡的孙传庭这一年已三十七岁。
接连收到鞑子破城劫掠消息,这名读书人开始研究军事。
门生冯容传来京师嘉奖蒙阴,斩杀二十鞑子的消息,但孙传庭目光只是轻微掠过,旋即摇头。
二十鞑子,杯水车薪,大明政令不改,终为末路。
广平府,筹备天雄军的右参政兼副使仍在准备平息流贼之患,校场上,卢象升听闻报讯,微微点头。
一介县丞、胆敢杀贼,有些胆识,日后碰到,必喝酒一番。
牢狱中,袁崇焕面色灰白,听闻狱卒传讯,面无表情。
若他仍在边军,二十鞑子算什么,再多鞑子他也曾杀过。
关宁军大营,寒风中监察操练的祖大寿微微皱眉,眼眸眯起。
“好胆。”
边军见惯鞑子,不足为惧,但鞑子如今南下,内城之中,一座下品县城有此等血液,却也难得。
江南之地,轻舟上江风刺骨,裹挟水汽弥散。
正在书写夜航船的书生闻言怔住,赫然正是张岱。
脑海中浮现昔日与青衫考生游历初识于莒州情形,再到如今,不由目光凝重,慨叹开口。
“那人,终于要入世了。
最初时,张岱便知好友必然不凡,谈吐卓然,性甚凛然,有古之大将之风,若从军必是好汉子,如今山河破碎,这蒙阴县好友果然一举惊世,可笑这江南之地腐朽沉疴,完全毫无报道,戏子还在歌唱陈词滥调。
张岱叹息江南,若中原沦陷,江南不过屠宰羔羊,刹那既散。
另一处——
浮盖山,四十三岁的徐霞客望着繁星满天,璀璨耀眼,于寺庙中提笔。
“了不得,了不得啊,一小县县丞于各路闭城中脱颖而出,杀鞑二十。”
听闻叔祖开口,徐霞客模糊的记住了这个名字——蒙阴魏昶君。
昔日岌岌无名,朝不保夕的无名之人,首次于这方大世浮现名字,似海浪波涛泛起一抹浪花,映入浩瀚无垠的大明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