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微风扶梢,回答云清晚的只有窸窸窣窣的枝叶摩擦声。
她心底惴惴不安,抓一把地上的枯叶后小跑到云父房间。
‘吱呀’推开沉重的木门,如水清澈的月光倾泄进房内。
云父向来一丝不苟,屋内总让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
如今屋内乱的仿若蝗虫过境,书册纸张四处散落,就连云父收藏的古董文玩也东倒西歪。
云清晚在屋内扫视一圈才阖上门,借着月光,踮着脚尖越过地上的杂物。
月亮隐入云层,屋内的光骤然黯淡。
云清晚心下一跳,片刻的失神便让她失去重心,一脚踩在光滑的圆状物上。
身体向后倾斜,她下意识抓住手边的架子。
不过瞬息,月光又透过窗户照进来。
云清晚心有余悸地看向害她差点滑到的七彩琉璃瓶。
平复心情后,她吐出口浊气,余光收回之际注意到琉璃瓶旁的书册上。
云清晚紧盯着书皮上的深色脚印,心跳加快。
是大理寺的人留下的脚印,还是第三人的脚印。
她半蹲下身,指尖摩挲过脚印边缘,泥土半干还有砂砾感。
距离大理寺的人搜屋已过去两个时辰,如果是大理寺留下的脚印早已干却。
意识到这一点的云清晚缩回手,抿着唇紧张环顾四周。
目光无意捕捉到柱子上的倒刺,上面赫然有一块儿黑点。
走近来看,才发现是指甲盖大小的碎布。
碎布呈黑色,质地粗糙。
大理寺的人身穿鸦羽色劲装,无论颜色还是质地都有倒刺上的布料不同。
这里,有第三人来过!
无论是脚印还是倒刺勾下的黑布,都昭示着来人才离开不久。
亦或者……还在这里!
云清晚一激灵,下意识攥紧碎布。
一定是云父屋内有重要线索,不然第三人不会冒着被姜淮发现的风险夜探云府!
顾不得担心即将遇到的危险,云清晚加快翻找动作。
心中徒增的不安感让她骤然停下,与此同时屋外传来“吱呀”一声踩碎枯叶发出的声音。
为防止有人前来而无法发现的情况,云清晚在沿路上洒上枯叶。
又是一阵静谧,云清晚拔下簪子,以迅雷之势藏在正对大门的柱子后。
周遭安静的落针可闻,再无异动。
云清晚发汗的掌心不自觉攥紧簪子,却不敢乱动分毫。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大门纹丝不动。
难道是错觉?
云清晚悄声步至门前,用簪子在窗户上戳一个洞。
透过小洞观察院子,目之所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提到心口的心放下几分,云清晚心有余悸地轻拍心口。
看来真是她想多了。
为保险起见,云清晚藏起簪子,斟酌着走出屋子。
她立在台阶上,借着月光环顾四周。
‘哒哒哒’房檐上传来疾驰而过的踩瓦声,云清晚下意识回头。
只见一抹黑影持着长刀,纵身从房顶朝她跳来。
刺客动作太快,快到云清晚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呆呆站在原地。
就在泛着肃杀之意的刀刃劈面而来时。
“锵!”
刀剑相撞,火星四溅。
独属于金属的碰撞声让云清晚霎时回神,愕然地看向挡在身前的男人。
“姜淮!”
此刻姜淮双手持剑,刀刃横在头顶,正挡下刺客对云清晚的致命一击。
云清晚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姜淮及时出现,她的脑袋恐怕就被刺客开瓢了。
她克制着内心的恐惧,迅速躲好,以免给姜淮添乱。
刺客眸底闪过狠厉,再次快狠准地挥砍向姜淮脖子,招招狠辣致命。
姜淮眉头一挑,再次挡下攻击的瞬间,一脚踹向刺客心窝。
刺客闷哼,面目狰狞地后退数十步,围着的黑色面巾滴落几滴血。
他单膝跪地,一手执剑一手攥着拳头,眈眈盯着步步紧逼的姜淮。
“现在束手就擒,能让你死痛快点!”
刺客咬牙切齿:“想都别想!”
他扬起紧攥的拳头,洒出一片白色粉末。
白色粉末触及空气后连成白雾,迅速吞没刺客身影。
白雾消散,刺客的位置只剩下一枚银质的半月形腰佩。
姜煜收起腰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