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左手腕上的老旧玉镯泛起光芒,在她面前扩大形成一人高的光圈。
她带着水和粥走了进去。
月光惨白,照得镇北侯府更显寂静荒凉。
侯夫人在女儿离开期间,拖着极度虚弱的身子爬到椅子上,折腾许久总算将绳子挂上了房梁。
然后将绳子打成死结,套在了脖子上……
……
楚莯莯从光圈里出来,便回到了承平伯府大门外。
她通过与手镯建立感应,已清楚它的功能——
在这边任何地点都可以打开光圈,进入刚才那个奇怪的地方,并能任意返回,但只能回到进入之前自己所在的位置。
另外,手镯里有个随身空间能存放东西。
她把食物收入玉镯,顶着干热的夜风气跑回侯府。
推开卧房门,竟看到母亲正要上吊!
“娘!”楚莯莯冲过去抱紧侯夫人双腿,不让她踢开脚下的椅子。
侯夫人垂泪道:“你不肯将我卖去换粮,我也不愿拖累你……莯莯,让我走吧……”
楚莯莯意念取出水和食物。
“娘你看!”
“有水,还有粥!”
侯夫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楚莯莯趁她愣神搀扶她坐下,把水和吃的喂给她。
侯夫人浅尝几口更震惊了。
她此生都未吃过如此美味,更别说在这旱灾饥荒年。
“这是从哪弄到的?”
“娘你先吃完,我再跟你细说。”
楚莯莯再三保证还能弄到,侯夫人才把水和粥都喝了个干净,灰黄干枯的脸总算有了点血色。
这时,外头响起急促敲门声。
楚莯莯出了卧房,走到侯府大门后边,警惕问道:“什么人?”
“末将赵武求见!”沙哑的声音响起。
楚莯莯连忙开门。
外边站着十一个身穿残破盔甲的镇北军骑兵,全都胡须拉渣皮包骨,连他们牵着的马都肋骨根根凸出。
为首之人是楚莯莯父亲的副将,许久没见,他已瘦得脱相。
楚莯莯鼻子一酸,“赵将军,你们快进来……我爹还好么?”
赵武神情凝重,“姑娘,快把夫人带出来,我们即刻护送你们离开陇城。”
楚莯莯惊诧,“发生什么事了?”
赵武说:“我此次回城向陆太守询问粮草支援进度,却被告知朝廷忙不过来,还得我们自己再继续撑着。”
“陇城十八万百姓如今只剩五万,黄沙关十三万镇北军……也只剩一万了。”
楚莯莯大惊,情况竟比她知道的要严重得多!
赵武悲戚道:
“仅剩的一万镇北军靠黄沙关天险苦撑,但左右防线随时会被天狼国击溃,最后一点水源岌岌可危。”
“天狼国在增兵,数量尚未探明。若他们大举出兵,极有可能会将黄沙关及陇城围困,便不用强攻天险夺取城池。”
“楚大将军命我,若没能要到粮草,便护送姑娘和夫人尽快出城,否则等到陇城被围成死地,就来不及了!”
如今整个西北地区都在遭受旱灾。
若是离开陇城,路上也必定九死一生。
见楚莯莯愣住,赵武坚定保证,“末将和这十个镇北军精兵,誓死护你和夫人周全!”
说罢,他拿出几块干粮和半壶水。
“这些先给你和夫人吃,别嫌弃……等出了城,我们再想办法。”
干粮是用树根、麦糠加观音土做的,比石头还硬。
半壶水也浑浊不堪。
但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来最好的了。
楚莯莯泪流满面。
将士们吃着这些,在用命抵抗敌军。
堂妹和陆风却在伯府里大吃大喝,把猪肘子喂狗……
不过,就算已知伯府里必定囤了食物,以赵将军这些将士们的身体状态也没法去硬要,若发生冲突,太守定会出动官兵帮伯府。
“你们先进来,”楚莯莯擦掉眼泪,“或许我能再弄到些吃的。”
她把将士们带到里屋,让赵将军去陪侯夫人说说话,其余人也能歇会儿。
然后走到角落,用手镯打开光圈,迈脚瞬间便到了别墅客厅。
“你倒是来去自如。”裴启泽冷言冷语。
楚莯莯恳求道:“我那在闹灾荒,还需要食物和水,等灾荒过去,我将来一定重金酬谢。”
裴启泽毫无波澜,对他来说,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公子,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