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灵动妩媚的眸子，此刻也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涣散和虚弱。
章淮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柳娇冰凉的手，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得不成样。
“娇娇，你再忍忍，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柳娇费力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只是徒劳。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如蚊蚋：“将军，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章淮猛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你不会死的！江熹不是已经把孩子取出来了吗？你一定会没事的！”
“可我好疼，”柳娇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将军，我怕我撑不下去了……”
“不会的！你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章淮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她微弱的体温。
“你不是一直想做我的正妻吗？等你好了，我就抬你做平妻，好不好？”
柳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真的吗？可是江姐姐她……”
“你别管她！”章淮咬牙切齿。
“等你好起来，我就把她赶出府去！这将军府，只能有你一个女主人！”
“将军，”柳娇感动地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娇娇。”
章淮俯下身，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你一定要撑下去，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这时，江熹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冷眼看着眼前这“情深意重”的一幕，心中只觉得讽刺至极。
“把药喝了。”她将药碗递到章淮面前，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
章淮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扶起柳娇，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
柳娇却紧紧皱着眉头，抗拒地扭过头去：“这药好苦。”
“良药苦口，喝了才能好起来。”章淮耐心地劝哄着。
“我不喝。”柳娇虚弱地摇着头。
“乖，听话。”章淮柔声哄道，“身子好了，才能陪我走更远的路，娇娇，别让我担心。”
柳娇这才勉强张开嘴，将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
江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冷漠如冰。
孩子她已经拜托多年跟在自己身边的嬷嬷照顾。
“孩子呢？”柳娇忽然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丝急切和探寻。
章淮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江熹，眼神复杂难辨。
他没有立刻回答柳娇的问题，而是起身拉住江熹的手臂，将她带到了门外。
“孩子呢？”章淮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满，“你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
江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孩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嬷嬷会照顾她，你不必担心。”
“安排好了？”章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叫安排好了？孩子是我的，你凭什么擅自做主？”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江熹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当初可是你亲口答应，只要我救下她，孩子就归我抚养。如今孩子平安降生，你却要反悔吗？”
“我……”章淮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江熹会如此直接地将这件事挑明。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初我可没逼你。”江熹的声音依旧平静，“是你自己为了救柳娇答应我的。现在你却想出尔反尔，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我没有出尔反尔！”章淮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孩子应该留在自己亲生母亲身边，这样对孩子才是最好的。”
“亲生母亲？”江熹冷笑一声，“区区一名贱妾，如何给孩子安稳的未来？莫非你希望她刚一出生就被称作贱妾之子？”
“你……”章淮被江熹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江熹说的是事实，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的孩子被江熹带走，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孩子。
“将军，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亲手将柳娇推到这个地步的。”
江熹看着章淮，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是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她的死活。”
“我……”章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将军，你还是回去好好照顾柳娇吧。”江熹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嫌恶。
“孩子我会照顾好的，让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