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帅,汤帅?”
身后之人小声提醒着,汤和的身体也在此刻轰然倒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
“谢陛下恩典!”
他将脑袋磕在地砖之上,用力喊道。
如果光是看样子,还以为他是感激涕零,激动过度了呢!
一众文武的表情神态,被朱元璋尽收眼底。
在汤和身上,他也略略停留了片刻,方才将目光转移。
“诸位爱卿,平身吧。”
朱元璋笑道,
“今天除封赏之外,并无他事。”
“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天下太平,大明国力蒸蒸日上,诸位爱卿与咱一起,坐享这盛世荣华,岂不美哉?”
“哈哈哈哈……退朝退朝!准许你等欢庆,咱就不单独赐宴了!”
说罢,他便从玉阶之上走下,朝着后殿而去。
朱标和朱橘两人也是走下玉阶,跟上了他的步伐。
奉天殿内,不少勋贵的表情,却是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二哥……”
徐达走到汤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欲安慰几句,却是被汤和一把将手拍开。
“走吧,走吧……”
汤和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奉天殿。
见他离开,一众勋贵也是默不作声,转身离去……心中纵然是有万千牢骚,但在这金銮殿上,他们还是不敢乱发的。
“伯温,你……”
“哎!”
走出殿外,宋濂忍不住道,
“陛下待你,还是太薄了。”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是个……哎!”
一顿唉声叹气,宋濂为刘伯温感到可惜,心中亦是觉得陛下恩赏太薄。
“叹气什么,我觉得挺好的。”
刘伯温袖袍一甩,洒然一笑,道,
“李白有诗云,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以我的性子,本就是不求名利,只求施展抱负,为世人做些事。”
“公爵?侯爵?伯爵?在我看来无非是多领一些俸禄,给子孙后代多点保障而已,其他的,又有何用?”
“伯爵正好,伯爵正好!哈哈哈……恰逢今天事少,上回你约我喝茶,我喝醉了无法赴宴,不如今天去你府上坐坐?”
宋濂闻言,心中不禁升起了几分钦佩之心。
他瞥了那一头脸色难看的一众勋贵,不由得失笑。
“伯温兄的境界,令人佩服,不过,能做到如此心态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宋濂低声道,
“那帮子人,封侯都嫌少呢,许是要生事。”
“走走,咱们不管这些,好歹你也是封了个爵,也当为你庆贺庆贺,哈哈哈……”
两人凑在一起,迅速离开了紫禁城。
而那一众勋贵则是聚拢在一起,虽一语不发,可心中好似有万千愁闷欲要发泄。
“诸位兄弟。”
胡惟庸忽的道,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管如何,封赏已毕。”
“有想喝酒的,不如往我家中一聚?”
众勋贵闻言,皆是抬头。
“汤帅,同去否?”
胡惟庸看向汤和,淡笑道,
“我家中倒是还有几坛佳酿,如若汤帅驾临,惟庸一定将其开坛。”
汤和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众勋贵一眼。
“你们喝吧,我还有点事。”
撂下一句话,他便快步离开了。
胡惟庸见状,倒也不勉强,目中反而愈发多了几分笑意。
“走走。”
“去我家喝酒。”
……
奉天殿,后殿之中。
“标儿,感受如何?”
朱元璋坐在榻上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开口问道。
朱标略一沉吟,方才道:
“我觉得勋贵们对这次封赏并不满意,尤其是那些侯爵,当听到自己的爵禄之时,不但没有露出感激之色,反而神色难看,只是在奉天殿上没有发作而已。”
“估计他们回去之后,一定会大发牢骚,甚至惹出乱子来都有可能。”
“老实说,当时看他们那样,我是感受到一些压力的,有那么一点怕场面失控,他们当众叫嚷起来。”
今天是有老爹这样一尊开国皇帝坐镇,有他的威严在,才镇住了下面人。
可朱标现在已经是储君的视角了,他所设想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