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他自我怀疑了。
“有。”朱明格外淡定。
许明松如释重负,思路顿时清晰起来。
套近乎!
姐姐长姐姐短总能把这大姐的心给嗦软下来!
但朱明抬手,手掌抵在他面前,嫌弃地问道:“你还剩多少经费?”
许明松整个人石化了,吞吞吐吐道:“100。”
她笑着拍了下手掌:“我还能不懂你吗?200,不接受砍价。”
NO!!
“姐!我就剩200了!”
少年暴起,起手就要猛虎落式地抱住这富婆的大腿跟她求饶,朱明单手擒住这厮的脑袋,中途还悠哉游哉地接了个电话,跟隔壁说着什么“考核”的事,估计是家里公司面试官之类的玩意,她把电话一挂,抬脚就把许明松给踹到了后院去。
“还有,帮我去给那些花浇水,接下来半个月都交给你照顾了,把它们养死了有你好看的。”
她起身抻了个腰,摇摇晃晃地走向货架。
后院,
许明松垂头丧气地拎起水壶,往水龙头走过去。
白猫步伐轻盈跟在他屁股后边,惊叹:“哇,你这是早就给富婆当小白脸啦?”
“给她当小白脸?那我能饿死在这!”
许明松苦逼地给花圃浇水,又往白猫头顶浇过去。水流穿透白猫浇在地上,就好像她只是一个幻影。
他碎碎念:“你不知道这娘们有多过分,我人生挨的第一顿毒打就是她给的,在那之前我爹妈都没揍过我!”
“之后就有了?”她捕捉到关键信息。
许明松咬牙切齿道:“就那次!我顶着个猪头回家,我爹妈知道我是翻别人墙被揍了,就又男女双打把我给揍了一遍!”
“但你跟她关系看着很好喔,人家还愿意帮你呢。”
“我知道。”
许明松不单单给花浇水,还帮忙把杂草给拔了,看着这些花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又叹息着拿起剪刀,咔嚓咔嚓给这些娇嫩的小花剪了个造型。
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白猫惊了:“你这没少给人家当牛做马啊。”
“你以为我跟她的友谊是凭空长出来的?”
她摇头:“啧啧啧,看样子你是欠她太多,自觉大恩大德只能卖身相许呀。”
这死黄猫!在这污蔑他跟明姐之间纯洁的革命友谊!
许明松鄙夷地扫了这贱猫一眼,你这色猫心黄看什么都黄!
刚跟这猫吐槽没多久,老板娘就拎着他要的报酬在门附近监工。打火机啪嗒一声点上根烟,跟边上的白猫共同监工这头辛勤耕耘的牛马。
一个人干活!两个人监工!
这日子能苦成这样?
朱明抛过来一个小木盒,许明松忙不迭地接住。这出卖身子以及劳动力换取的报酬,沉重到让人不禁泪目。
朱明挪开烟,吞云吐雾似的呼出一口烟圈:“你在我这,有这么受欺负吗?”
“是被感动的。”他跟朱明解释他的热泪盈眶,接着爽快道:“姐,小弟我就不打扰了。”
“把那杯酒喝完再走。”
“知道了姐!”
朱明打着呵欠走近花圃,身后传来某人急匆匆豪饮而下,随后“噗”的一声全部喷出的背景音,随后就是少男边咳嗽边喊着“姐你别担心,小的这就给你擦干净!”,又听到水龙头打开,他开始拧干抹布,跟个专职家政妇似的席卷全屋。
原先还有倦怠的困意,突然给她笑清醒了。她捋了下散乱的额发,在花圃前弯下腰去。
她又不笑了。
上午的阳光并不刺眼,月季和绣球花在花圃中显得鲜艳夺目。
几块精心摆放的鹅卵石点缀其间,是个爱你的形状。
她随手挑了朵月季,手指抵着茎上短粗的皮刺,像是掐住了花的脖子。
轻轻一折,把花给掰断。
……
……
又下雨了。
从朱明的杂货店离开,许明松马不停蹄赶往超市。他跟老许要了五块钱转账,买了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外加根淀粉肠,一口一个哥们,让人家收银员给他的保温杯接满热水,拎着大包小包还不忘道声谢谢,跟个卑微内向的廉价牛马,倒把人家收银员小哥给看于心不忍了。
“老哥你这背这么多太不容易……等等,你怎么这么年轻?”
“啊?我在隔壁高中读书啊,今天遇到点事请假了而已。”
“哦哦……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