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睫又揶揄:“赵泽那么喜欢你,这几天都恨不得黏在我的座位上,我看,干脆你搬过去他当同桌得了。”
郑揽玉急了:“求你不要这样讲!”
他骤然拔高音量,连老师也注意到。
“怎么了?郑同学。”周丽询问。
“没、没什么。”李双睫摁住他。
老师继续讲课,她不爽地瞪着小洋鬼子,低声埋怨:“你有病是吧?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嘛!不就是让你和赵泽做同桌吗?我难道没说过?你只能和我坐一周同桌,之后就立马走人!”
“周老师当时说的是考察……”
“那考察没通过!总行了吧?”
郑揽玉一怔,随即立刻红了眼眶,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忤逆李双睫的时刻:“你不能这样……周老师明明都和我们说好了,一周的试用期,等试用期结束后再决定……”他抿住了嘴唇。
她笑了:“你也知道是试用期啊。”
年轻人。
还是tooyoungtoosimple。
“小蛮夷,我今天破例再教你一课,你要是在国内工作,以后也会用上的。”李双睫拍了拍他的后背,“试用期如何定义,最终的解释权都在老板手里。我是老板,我只想要一个免费的劳动力,那么试用岗位就是如此,我可以付最少的薪酬,享受求职者最卖力的服务,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就不该给我希望……”
郑揽玉的下睫淌出颗颗晶莹。
“傻孩子,我不给你希望,你怎么会卖力地为我工作呢?”李双睫难得的没有对他发怒,她对会哭的男人很有耐心,前提是,必须长得漂亮。丑男人哭就不行,比起怜爱更多是反胃。
“所以你是这样想我的?”他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李双睫真想扇他。虽然符合法律,但不道德,就和试用期一样。郑揽玉在她的沉默中一点点失望,他别过脸去,深深吸一口气。
“不可以在女孩子面前掉眼泪……”
他喃喃道,把漂亮的脸颊抬高了些。
“不,你哭吧。”李双睫也不想伤害耶稣的心,她是彼拉多,也许吧,因为情感而受伤,小男人才总是这样,大女人不在乎,“你哭破喉咙,我也不会心疼的,下周你就给我搬走!”
“破喉咙……”郑揽玉啜泣。
李双睫选择性地装聋作哑。
一个歇斯底里的男人,促使他如此的,必然是一个无动于衷的女人。不同的是,郑揽玉只有李双睫这一个“好朋友”,而李双睫的好朋友,不,或者说狗,她的狗实在太多了。
眼下就有一只。
放学后的校园里,两位体育健将正在为运动会做准备,宋恩丞突然察觉到:“那只洋鬼子怎么没跟着你?”
“因为我们新中国独立了。”
宋恩丞不懂。他太笨了,脑电波不能总和李双睫对上,但他明白这位发小的性子。大多数时候,别人想接近李双睫没那么容易的,她的性格太强势是一方面,她整个人太完美是另一方面,人际交往里,李双睫很少求助于他人,多数时候她朝别人施以援手,事实上这种人最擅长在某一段感情里抽身。
要想和她维持某种关系。
首先,需要变得很笨蛋。
笨蛋也好,小狗也罢,发小不说,但她其实很吃这一套:宋恩丞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当初的贴吧事件,他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查出发帖人,却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背地里封禁了赵泽等人的账号。他可以为李双睫做些什么,但一个成功女人背后,需要一个尽力熄灭光芒去成全她的男人。
跟在她身后,这才是他该做的事,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小学时两人都是校篮球队的,李双睫还没有弃武从文,是队里最厉害的,领跑时总遥遥领先别人一大截,宋恩丞看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
他对李双睫不怎么服气。
他问教练李希怎样才能跑过您女儿。
李希说:“你跟着她跑,就行了。”
李希是妈妈专门为他聘请的技术指导,虽然称呼教练,下了球场后也喊一声阿姨。宋恩丞不喜欢李希的女儿,只要她在球队里,他就只能排第二名,可他也好想争第一啊。
宋恩丞郁闷地反驳:“可是,跟着您女儿跑,我不永远都是第二名吗?”
李希理所当然地:“所有第一名,在成为第一名之前,都是第二名啊。”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第一?”
“超过她,不就能拿第一了吗?”
好有道理的话。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