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东亚人?”轮到我吃惊了,很少有人能够立刻认出我的出身。
皮埃尔点点头,说道,“是的,绝大多数人会认为你是南美人,可我长大的巴黎社区有很多的占婆人,我熟悉东亚人的体貌。”
她看着我不信服的样子,微笑继续说道,“我的职业让我必须仔细观察,很多人不知道,一个好的心理医生不仅仅是倾听,还要感受,包括用眼睛观察。我从事的这个职业已经快十年了,接触了几千名患者,可以注意到很多平常人忽略的细节。”
我叹了口气,无意再听下去,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留心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奇,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思想远比她艳丽的外表锐利刺眼,我几年来辛苦建立的伪装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让她揭穿。
皮埃尔把我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无意让我轻松脱钩,接着问道,“我需要知道你的家庭,你的过去。”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问题,我的家庭不是让我做恶梦的原因,不要浪费时间,皮埃尔医生!”我对她的问题有些不耐烦。
“汉森先生,你请我来治疗是因为我的专长,不能问相关的问题我将没法工作。如果你想治疗能够有结果,必须要和我无条件的配合!”她语气坚定地说道。
“没有人不配合你,我己经告诉你,我的噩梦和家庭无关!我的时间有限,请问些相关的问题。”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皮埃尔依然平静的注视着我,突然灿烂一笑说道,“汉森先生,请告诉我,你总是如此的愤怒?”
她的平静似乎是助涨我愤怒火焰的催化剂,极力的控制着冲动,几乎是咬着牙说道,“皮埃尔医生,你开始让我很怀疑你的名声,我找你不是让你帮我改变性格,变得让人喜欢,或者更受欢迎。如果是的话,我会上书店买一本卡耐基的人际关系著作。我找你来是让你帮助我诊断失眠、恶梦,你能不能专心做你的工作,不要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虽然皮埃尔脸色依然平静,她的瞳孔却缩小,显示并非表面的古井无波,让我有些满意。她转过身,凝望了一下大西洋的辽阔海面,不带感情地说道,“你患上了PTSD,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你有段经历一定十分的剧烈和残忍,给你留下强烈的刺激,当时没有任何地反应,却几年后突然发作。这种精神上的创伤,对于战争后的士兵,灾难后的幸存者和救护人员都很常见,经历过家庭巨变的儿童也会有。明显的症状包摇头痛、恶梦、失眠、烦躁、阳萎、丧失记忆等等,而且随着时间的延长发作更加频繁和难以控制。”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并不奇怪她的诊断,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有所有的症状?”
“我睡眠很好,阳萎还没有发现。”
“你结婚了?”
“没有,也没有打算。”
“你有女朋友?”
我犹豫一下,爱丽娜可算不上女朋友,能记住名字的女朋友似乎少之又少。
“你不用勉强,我明白。”
“明白什么?”我有些惊奇,看着皮埃尔的神情突然领悟,不禁有些愤怒的说道,
“你以为我没有女人?还是找不到女朋友?”
“患有战场综合症的人,通常很难维持稳定的男女关系,性压抑有时候也加剧病情。”皮埃尔一幅就事论事的表情,“请不要想多了,我们在谈论科学,这也不是什么耻辱。。。”
我突然感到男性自尊心受伤,打断她的话说,“让我清楚地告诉你,我没有问题找女人上床,床上表现也没有问题。前天我还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她对我很满意,没有任何的抱怨!”
“是吗?很高兴听到这些,一切正常当然最好。不过,你考虑过没有,也可能是她有问题。”皮埃尔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皮埃尔,直到她嘴角露出笑容才意识到她是在开玩笑,暗指爱丽娜可能冷淡,两个都有问题的人自然不会抱怨。我有些不满,可她的笑容很有传染性,终于忍不住一起大笑起来。
“很高兴看到汉森先生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去医院做过手术特意切除了幽默感!”皮埃尔嘲讽的说道。
“心理医生谈幽默感?大街上找十个你们的同行,九个会说幽默感是个人某些方面不足的有意转移,剩下一个会说幽默感根本是潜意识性压抑的发泄。”我不介意漂亮女人的讽刺,可也没有宽容到打不还手。心理医生的开山师爷弗洛伊德认为人的一切行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