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捡着了银子了?”弟媳池春美靠在门框上,嘴里不知道在嚼什么。
曾大树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后才开口说话,“你嫂子呢?”
“做饭。”
曾大树小步跑到灶房门口,果然看到在里面忙碌的梅子,他差点就要把路引的事说出口,好在过了下脑子。
就这一停顿,曾大树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他忽略多年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曾大树冲到灶房门口对池春美喊了一声。
池春美吓了一哆嗦,“我什么也没干啊。”
曾大树大吼,“你什么都不干还有理?你嫂子一个人在里面忙活,你晃荡着两只手在这里干看着!”
梅子回头看他,听他说出这番话,觉得这人今天不正常。
多少年都是这样下来的,怎么今天才看见,今天才问出口?
池春美也就是被他喊的时候,懵了一小会儿,很快反应过来,高声吼回去,“你对我喊什么!”她从来不畏惧曾大树。
屋里的曾老娘听到动静,赶紧开了房门,“好好的这么叫起来,出了什么事?”
她是看着池春美问的。
“你问你儿子去,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好好的冲我喊起来,是看我男人腿脚不好打不过你?我只能任由你欺负?别忘了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池春美一开口,曾大树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梅子知道他骂不过池春美,也不期待有什么反转,回了灶房接着做事。
池春美嘴里说个不停,说她在这个家里如何不容易,说曾大树跟了里正后如何狗眼看人低,她说的正起劲,却忽然后心窝遭受一击。
是曾老三恰好回来,用门口捡的土块砸了她。
“好啊,你们兄弟有本事,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她说完立刻躲回了自己房间。
池春美心里清楚,跟曾老三对上,她讨不到什么好处,嘴上骂不过,动手更是没有胜算,曾老三可没有曾老大的分寸,但凡她动手,曾老三是真还手。
曾老娘等着曾大树的解释,可他一句话都没说,转头进了灶房,把梅子拉回他们的房间。
“哎,好好的日子做什么孽喔。”曾老娘抹泪,佝偻着后背做饭去了。
再说房里,曾大树一关上门就把路引递到了梅子面前。
“这是什么?”路引对折在一起,梅子没看出来。
“打开看看。”曾大树语气里邀功的意味非常明显。
梅子虽然不怎么认识字,但她见过路引,还见过两回,所以纸张一摊开她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你……”梅子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你要跟我一起去?”
曾大树点头。
“家里这些人怎么办?”梅子又问。
“他们要是愿意去北山县,那我就去求求里正,大家一起去。”曾大树说:“就算全家一同去,到了那边咱也跟老二老三分开过。”
梅子还没有回应,曾大树又道:“但是我知道他们不会去,只有咱俩去。”
“你娘不会让你走。”梅子断定。
“我自己能做主。”曾大树说,“后天咱们就走。”
北山县县衙。
孟长青在衙门候了三天,都没能等到杨正一行人。
他们每天早出晚归,跟孟长青根本碰不上面。
这天的中午,孟长青忙完手里的事情,想起杨正来了,找来昨晚值守的衙役一问,知道他们又是一个人都没带回来,干脆让八方备马,她去找一趟杨正。
她要过险山,楚沐风自然带人跟着,一行七个人,骑着马往杨门县走。
还没进杨门县,孟长青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杨校尉忙了三天,合着他压根没进杨门县的城门,他就带着衙役们在门外候着,这能有什么用。
“大人!”杨正看到孟长青过来,立马上前行礼。
“杨大哥。”孟长青从马上下来,“这么冷的天气,带着弟兄们在这里冻了三天?”
“属下无能。”
孟长青叹气,“别说这话。”她提高音量,对八方道:“上前通报。”
“北山县知县到此,城楼上诸位兄弟开门吧。”
孟长青不知道从这道门进出过多少次,看守城门的官兵自然认识她,听到八方的声音,内门的人立刻打开了城门。
几名官兵出来行礼问候。“孟大人。”
“今日闲来无事,找你家茅大人聊聊天。”孟长青上马,带着所有人进了杨门县,又对杨正道:“杨校尉,你们就在此等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