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大氅。
“大人。”杨正再次凑过来,“看来杨门县的这位大人,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过不去。
那人一去一回关卡就撤了,这不是明摆着冲咱们来的。他看似撤了,保不齐他们又往前或往后设关卡,总有咱们看不到的地方。
那些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来咱北山县的人,被他这一拦……”杨正叹气,“怎么办呢?”
楚沐风开口,“孟大人,凉州地势特殊,其下几县都有这样的城门,杨门县此举,其他几县或许也有。”
孟长青点头,“白大人说的是。”
“大人难道没有应对的办法?”楚沐风问。
孟长青笑道:“自然是有的。”她冲八方道:“去杨门县城买几块颜色鲜艳的布。”
“是!”
八方办事向来快速,没多久,他扛着一卷红色的布回来了。
孟长青早就磨好了墨等着,八方的布一到位,她直接将布匹裁剪开来,然后提笔在每块红布上写下三个大字:北山县。
这卷布全部裁光,又让杨正等人,到附近找比较直的树枝,将写好字的红布绑在树枝上。
“这是旗?”杨正问出口的时候有些迟疑。
孟长青点头,对他笑道:“只用这些无赖的小手段对付我,没有用,世上少有比我更无赖的人。”
“大人也不至于如此形容自己。”杨正还没明白孟长青要怎么做。
“实事求是罢了。”她把这些旗亲自分发给杨正带的这班人,正好一人一个。
“你们从现在开始,三至四人一组,扛着旗往不同的县去,记得要边走边喊:北山县接人,不论男女,分田分地,不要路引,不要证明,有意者从速。”
“这……”
不等杨正说话,孟长青继续道:“不必专门找破旧的地方钻,你们就沿大路走,凡经过的地方都要喊。
记得轮流喊,不然嗓子受不了,我会叫人在县衙给你们备下胖大海。”
“大人!”杨正心头激动,“这办法好,但兄弟们要是遭到其他衙门的官差阻拦呢?”
“转头就走,换条路,如果那些官差盯着你们,你们就来告诉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谁要是看不惯我这番做派,把我告到知府衙门,或是当面来跟我吵一架,那真是再好不过!”
孟长青又说:“虽说咱们宣扬不要路引和证明,但人到咱们身边,记得要替他们去开路引,我不反对你们用昨天的办法。
做这件事,有个底线,不要让乱国者钻空子,一旦有无法证明身份的人,不论他们嘴上说什么,直接扭送当地官府,让他们去查证。”
杨正等人扛着旗子,站在马边齐声道:“是!”
“各位,辛苦你们了。”
众人纷纷回道应该的,杨正冲孟长青抱拳行礼,随即高声喊道:“上马!”
看他们扛着红旗走远,迎面吹来的风将旗面展开,北山县三个黑色大字,在红色布面上极其醒目。
楚沐风站在官道一侧,看着那些人走远,心想,这可有得写了,他给白家茶铺的信,注定要越写越厚。
走开没多远,就听前面有声音传来:北山县接人,不论男女……
孟长青扫了扫石头上的灰尘,准备坐下之前,对八方道:“再帮我跑一趟,到杨门县城门外,把那边等着的人带过来。”
“哎!”
马匹走动时扬起的灰尘落在孟长青的脸上,她干脆用布,将自己兜头罩起,往石头上一坐,再往树上一靠,谁也没有她悠闲。
没多久,茅春芳就听到了通报,北山县衙役在杨门县境内作乱,扛着旗子在官道上呜嗷喊,已经引去了不少人。
师爷看着上座者的脸色,“您还记得那个叫西北角的村吗?听说整村十几户人家,都去了。”
茅春芳气的捶桌,“那边里正呢?养他白吃干饭的!”
“大人。”师爷更加陪着小心,“那边的里正也去了。照这样下去,西北角那片要走光了。”
“没人拦着他们吗?”茅春芳吼道。
师爷立刻下去,转头吩咐府中的衙役,让他们去拦人,“不要让他们叫喊,也不要让咱们县的百姓接触到他们,记得不要发生冲突。”
接到命令的衙役左右观望,还是捕头上前问,“他们就是来闹事的,只怕我们到哪里,他们就会随便寻个借口跟我们发生冲突。”
“反正你们不能动手。”师爷说,“北山县那些衙役都是兵营出来的,你们不一定是对手,你们当中,又有那脾气上头的,推推搡搡间保不齐就要拔刀,万一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