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他上前行礼。
“饭够吗?”
“够,多亏您提前吩咐。”左大头汇报情况,“但今日取用的粮食,可比往日多多了。”
“正常。”孟长青说,“辛苦你了,等中班的散了工,你也能稍微轻松些。”
“我们在军营中操练,比现在累多了,没事。”
役夫人数少,孟长青原本想让晚班上满八个时辰,这样晚班直接就成了早班,原先的早班和中班往下顺延,就完成了轮班。
不过役夫们人虽少,可活干得不错,城墙建造的进度完全来得及。
孟长青干脆让晚班直接休息一个班次,这样三个班次就都能休息十二个时辰,而她工地上只停了效率最低的四个时辰。
曾家兄弟混在人群中,往杨门县城墙的方向走。
还没走多久,就见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怎么了?”曾老三被身前的人遮挡,看不到前面什么情况。
“别挤啊,有官兵挡在前面。”
“什么官兵?”曾老大心下慌张,猜测是不是两边兵爷没商量好,一边要放人,一边不愿意放人。
就在他乱猜时,曾老三已经在往前面钻了。
曾老大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一面跟旁人道歉一面伸手去抓曾老三。
“这是县老爷的意思,我们北山县出车出兵,护送你们到杨门县。”
曾老三从缝隙中看到,兵老爷牵着马,马拉着大板车,那车看着就能挤不少人。
“兵爷,我们来干活,身上哪里带钱呢?”不少人以为,这是县老爷变着法子问他们收钱。
“不要你们的钱。”牵马的兵吼道:“县老爷一番好意,怕你们路上遇上山匪,这才让我们护送,又怕你们路远的脚力不够,所以让我们套了车送你们。”
那兵挥起鞭子,惊的马车旁边的人连连往后仰,“听好了,路程远年纪小的,到车上来,其他人想坐爷也不给。”
曾老三认识那牵马的人,就是他们这组经常送饭的看守。
他知道那人好说话,凑上前问:“兵爷,我家在凉州下面的庄子,能坐么?”
“你上来。”曾老三年轻,模样瘦小,当然符合条件。
见状,有人比量着身形,看跟曾老三差不多个头的也往上坐,牵马的兵并没有赶人。
看这边人聚的差不多,后面也没有人再来,就知道这一班要回家的人都在这儿了,于是牵着马车出发,人群两边还有拿刀的官兵守着。
曾老三长这么大头回坐马车,他跟不少人挤在一起,觉得很是热闹。
他家大哥就没有这个运气,只能跟在车后面走。
牵马的兵,常回头跟他们闲聊。
“我们县老爷想在灶房附近打口井,你们回去打听打听,可有会看位置的人,要是有看得准的,把人带来,真挖出了水,县老爷给一两银子的赏银。”
一两银子!
曾老三掰着手指头算也没能算明白。
他只知道,上米铺买粮食,四文钱一升去了壳糜子,一两银子是……
他抬头问旁边的曾老大,“哥,一两银子是多少文?”
“现在的银价,是一千文。”
“一千文,那能买多少糜子啊?”
这笔账曾老大算不精,还是在马车另一角坐着的钱宝山说,“今年粮价不高,一两银子能买三石糜子。”
曾老三这才有概念,三石粮食,他家省着点吃能吃半年了。
“可惜我不会看位置。”
他不会看,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但同行的,有别人动了心思。
官兵送到杨门县城内,就不再送。
曾老三下车跟上自家大哥,继续往家走。
瞧着天上的太阳越来越偏西,两人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再怎么快,回到村里天也黑了,好在同行的同村人多,他们倒是不害怕。
人一进村,村里的狗就叫起来。
还以为村里进了贼,拿着棍子出来看,却是自己村上人,甚至还在人群中见着了自家孩子。
“哎呀,是被抓去服役的人回来了!”有人喊了一嗓子,村里人几乎全醒了。
家家户户开了门出来认人。
人群惊喜之后,回过神来问,“你们是逃回来的?”
里正听着信,也来到了人群聚集地,黑脸骂道:“不要命啦!你们倒是什么都不管撒腿一跑,整个村都要被你们连累了!”
“钱叔,你别急啊,我们不是跑出来的。”曾老大说,“是工地翻班有十二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