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为官之道,你不学也罢。”茅春芳说,“说回正事,孟大人刚从凉州府过来?”
“是,顺路过来,久不见茅大人特来问安。”
茅春芳笑着摆手,“这可当不得,你我同级,县区又相邻,要不是你北山县替我挡了一重,我也没有现今的舒服日子过。
卫大人让您去的凉州府?”
“是。”孟长青直言,“是为城墙的事,我那土墙到底比不上砖墙,等秋收之后,要赶紧修补砌砖。”
“是为役夫的事吧。”茅春芳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凉州人口少,再除去年初免劳役的那些人,想用人就更难办了。
可商讨出什么办法?”
孟长青招工势必要用到其他县的人,她来这里,就是跟茅春芳提前打声招呼,“征役不可行,那就招工,到时怕还要麻烦茅大人张贴告示,告知百姓。”
“这事自然,只等府台大人通知,我一定让人去每家每户说清楚。”
孟长青拱手,“多谢。”
“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还有些闲事。”孟长青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一边试探性地说,“想问问您,如今杨门县有多少人口。”
茅春芳回道:“今年百姓们尚未交粮,人口也没重新登记过,去年的人口是三万出头。”
孟长青:“茅大人,问句玩笑话,这三万多人之中,可有不愿在杨门县生活的?”
“你找人找到我县城来了!”茅春芳带出无奈的笑,“我还嫌人口不够,哪里能迁给你?再者说,即便我下令,百姓们大概率也不愿意到你北山县去。
有你北山县再挡一层,他们放下多少心,怎么肯自己舍弃一面城墙。
别说我杨门县,就是当初迁巍山县罗家村时,我也听曹大人说过,起初百姓们并不愿意去北山县。
虽说整个凉州都比不上大梁的其他地方,可凉州城内,县与县之间到底是有区别的。
不得不承认,你北山县目前就是比不上其他县,怎么会有百姓自愿过去呢?也就罗家村了,他那里是实在活不下去,曹大人又看在府台大人的面子上,这才促成这件事。”
“各位大人的好意和帮助,我心中有数。”孟长青果断道:“这不事先就说了是玩笑话。”
“既是玩笑话,我就不当真了。”
“千万不能当真。”
凉州下面的几个县官,杨门县的这位算得上跟她来往最为密切,释放的善意也相当实际,连他都不愿意给人,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卫方耘的忠告很是及时。
她一旦做出拉人的行为,其他县官不可能不翻脸,所以要做此举,势必上面得有人压住几位县官。
也就是说,两年之内在卫方耘离任之前,她必须得把这件事办成。
不过,茅春芳也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百姓们得要自愿去北山县才行。
首先,北山县百姓们的日子必须得是好过的,让人羡慕的才行,除此之外还得解决消息闭塞这点,让其他县看到北山县的生活才行。
后面这点不难,秋收之后便开始招工修墙,到时候必有可操作空间。
“孟大人?”茅春芳叫了她一声,“怎么?愣神想什么呢?”
孟长青笑了笑,“一早出来,只在凉州府吃了几个红薯,撑到现在,饿的有些恍惚了。”
“原来如此。”茅春芳立刻起身到屋外喊道:“师爷,快叫厨房做些饭菜来。”
“怎么好意思劳烦茅大人,我们这就回去了。”
“哎不急不急。”茅春芳拦在门口,“你来我这里,我怎么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我家师爷已经往厨房去了,不如就在这里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走。”
“又给您添麻烦了。”
“孟大人太客气了。”茅春芳把桌上的点心往孟长青面前推了推,“这是我们镇上一家商户做的糜子糕,听说孟大人不喜欢吃糜子,但这桌上的点心一时也换不来。”
“正经粮食我怎么会不喜欢。”孟长青为自己解释,“我不过是自小没吃过,一时吃不惯,但我来凉州差不多一年,早经吃惯了糜子饭。”
“如此便好,那你一定要尝尝这个糜子糕,里面包了馅料,外观上不如京城的点心精致,可吃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我家夫人一向爱吃。”
孟长青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自己取了一块,问过茅春芳后,又端着碗给其他几位分了分。
“果然味道不错,甜度适中,里头的枣泥十分细腻,看得出做这糕点花了不少功夫,难怪夫人爱吃。”
孟长青吃了杨门县衙的饭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