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池梨这里。
晚饭都没吃就被请到府衙正堂首位坐下,面对着底下三个等待审判的当事人,池梨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能在心底无语片刻,然后拿出临时判官的架势,按流程开始询问起事件的具体情况。
“白知府为要打人?”先问罪魁祸首的动机。
“启禀钦差大人,本官要告这尤庞与于子仁对上官隐瞒朝廷政令,抗拒施行皇命,目无王法,藐视尊上,抗旨不遵!”
这么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尤同知与于学政脸色都白了,但看着他们一句话都狡辩不出来的模样,池梨也知道他俩恐怕还真的干了此等要杀头的大罪。
她神情已不知不觉地严肃起来,泄露出几分迫人威严,沉声喝问:“尤庞,于子仁,尔等究竟犯下何等罪行,且如实招来,否则,待我回去禀明圣上之后,那更是罪加一等,罪无可恕!”
被她无意间泄露出的气势所震慑,原本还坚守心防的于子仁竟是先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喊冤:“大人,钦差大人冤枉啊,都是尤同知逼迫于下官,让下官对白知府隐瞒陛下的政令,不许岷府女子参加科举,说是……说是科举本就是男子之事,于那些只需要嫁人生子操持家务的女子有何干系,所以……所以就……”
“所以你们二人就合起伙来,隐瞒此政令,让其在岷府内部施行不下去?”池梨黑着脸问。
这种事完全就是在她的雷区上蹦哒,压抑着过去气怒的情绪,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池梨干脆一挥手,示意林燕湘叫几位士兵将这两个欺上瞒下的家伙抓进府衙监狱,等待他们回程时,再一起带这两家伙回去给女帝发落。
“至于你。”池梨目光转向在另外两人被抓之后,就脸色隐隐紧张起来的白知府,道:“虽说你对此事先不知情,但身为一府知府,你也有监察不力之罪,待回京之后我也会对你的罪行向圣上禀明,你且好自为之。”
“是,池大人。”
溯朝这边有关于科举方面的政令,一般都是由上级教育机构向下级教育机构发布,也就是从国子监到个地方都府学县学等,当然各地方的政府官员也会被通知到位,好让他们展开对改革后的科举考试的配合工作。
即便来往通行不便,但当初这条政令也有下达到岷府这边来,只是这消息直接从岷府府学这里就被人为截断了,原因也很可笑。
因为实际上那掌管府学的于学政与岷府的二把手尤同知都相当反对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参与科举,更是将此举视为耻辱,所以他俩就打着为岷府女子名声着想的口号,一起联手讲这件事给隐瞒下去,消息封锁到就连白知府都不知道。
至于为何白知府被他俩排除在外,明明一般而言,这种事情若有一府知府帮忙操作,那将会更加简单,甚至如果发生了像如今这种被朝廷所派来的钦差大臣发现的情况,他们也完全能联手将人干掉,来个杀人灭口,届时只需推脱说他们根本就没见着钦差大臣的面,上头也根本无法对他们降罪。
如今岷府对外的重要交通道路都被巨石给阻断了,有这群山围着作为天险存在,他们在这里就跟土皇帝似地,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然而,这可能就是池梨的幸运发挥作用了吧。
偏生就是这么凑巧,这岷府的白知府他有五个女儿,被人称作五朵金花,而生了那么多女儿的白知府不仅不是个重男轻女的人,相反,他还特别疼爱孩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儿奴。
所以,若是得知陛下发布了女子可参与科举的政令,他绝对是第一个支持响应的人。
正好他家女儿个个饱读诗书,正发愁于一腔才华却受限于女子之身无法施展呢,这个机会就是女儿们的通天路,谁要敢妨碍到他女儿们的前程,那么白知府就是第一个发怒的人。
这也是对方在得知此事后,会气得去暴揍尤同知与于学政的原因。
除了气他们欺上瞒下连累了他之外,也气他们耽搁自家女儿前程。
若是,若是三年前就能得知这一消息,兴许今日能与池大人一起同朝为官的女子之中,也有他家女儿的身影呢?
先不提白家女儿们是不是真的如此有才华,池梨觉得,有这么一个爱女如命的爹在,她们还是挺幸福的。
好在池家夫妻也对池梨极为疼爱,所以她半点不羡慕他人。
如今已是十月,一般县试都设立在每年二月,如果白大人的女儿们真的准备参与科考,现在就得准备起来,并于明年一月提前报名参与考试。
最终结果如何就看个人造化,反正与池梨无关。
不过有白知府这个爹在,相信只要她们是真的有学识在身,能够考中功名,那么未来前途不会差。
别看白知府如今也被扣了个监察不力的罪名,但实际上这种罪行被罚的不严重。
主要还是得看女帝的态度,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