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热乎乎的羊肉汤便端上桌来,同时又有几个烤的焦香酥脆的炊饼拿竹筐呈上来。
几人一路上也没吃什么热乎的吃食,见饭菜已经上来了,也没多说话,埋头一个个大快朵颐。
他们没说话,可旁边的桌子上的客人却在闲聊:“听说了吗?前几日漠北小王爷与他叔叔打起来了。”
边境鱼龙混杂,不少人都是偷偷出入两境行商买卖的,所以消息十分灵通。
听见客人这么说,他同桌的那位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么?你前几日去了漠北不成?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那人见勾起了同食之人的兴趣,十分得意,却还要再钓一钓他,道:“我敢说我得到的消息是最早的,你若不信,且等两天,两天之后,边境准会传遍这事。”宭
与他相识那人早就不耐烦,追问道:“我又没说不信你,你别啰嗦,快快说。”
周围人也有不少扒着耳朵偷听的,那人见状更加得意,不回答,却有几分卖弄之意,反问道:“你可知前几日有大批商队往来?”
那友人点点头道:“前几日人来人往的,我确有耳闻。”
那讲述的人一摆手,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商队!那是漠北王亲弟弟筹集粮草人马的车队!”
周围听着的人悚然一惊,但很快人群中有认识的人,不信他反问:“癞子,这么隐秘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别是吹牛吧?”
那名叫癞子的被质疑却丝毫不心虚,回嘴道:“我怎么知道的?当时我就在他们车队里面!”
“嗐——我说这几天怎么没看着你!”宭
这话倒是引起人们惊疑,虽说能在此地安家落脚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做的也是过境的买卖,但是也都谨慎惯了,忽然有个人这么大大咧咧地直说自己曾跟着漠北王爷的队伍,便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自在,这里毕竟还属于大荆。
那癞子却不以为意,但仍然变了脸色,显然是心有余悸,道:“真是晦气!这一趟差点丢了老子半条命!”
“怎么?仔细讲讲?”
“如何?漠北的贵人们什么样?怎么和他叔叔打起来了?”
周围人都围上来,你一嘴我一嘴地追问。
那癞子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见听得人多,反而一跃坐到桌子上,一脚踩着椅子,面向人群,道:“还不是上次去晋州贩羊,回来我就想着进一批棉布,返销给边境。”
“是及,玉烟斋出产的棉布质量好还便宜,量大些还能更便宜呢,只是离咱们这最近的铺子也在晋州,实在路远。”宭
那癞子一摆手,道:“远才好呢,要是玉烟斋在这开个铺子,还要咱们这群倒爷干啥?”
他说这话,引得周围人不住点头,他们这群人走南闯北,本就是做的倒买倒卖的生意。把南方没有的兽皮和牛羊贩卖到南方,把北方缺少的粮布贩卖到北方。
若是玉烟斋真的开遍天下,那就没有他们能赚钱的机会了。
人群中有人不耐烦了,打断周围人不停的问话,道:“怎么又说到玉烟斋了,别打岔,快让他接着讲。”
周围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打岔了,连忙闭嘴不谈。
癞子这才继续讲下去:“我确实是在玉烟斋进了些布匹,想着回北方售卖,可谁料半道上就让人给劫了,我癞子是什么人物?道上都有交情,平日里谁敢吞我的货我能让他翻倍吐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横肉跟着颤了颤,虽然他这话里肯定有几分吹牛的成分在,可也不无道理。宭
他们这群人走南闯北,谁不怕自己的货物被吞?
所以便有人牵头,成立了个商会,隐隐抱团,互相扶持,杜绝黑吃黑,才一步步做大。
除此之外,大部分人为了自家货物安全,还会“拜码头”,便是将自己的利分出一些给当地的地头蛇,可以保证自身安全,不受宵小侵扰。
所以癞子这话,他们都十分认可,如今还敢抢他们货的都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便是抢了,也能追回来。
可癞子一摆手,道:“可这回不行啦!这回我可碰上硬茬子了!”
“怎么?”
癞子顿了顿,等人群中有人捧哏,才接着道:“那劫我的根本不是什么强人土匪,是漠北的兵啊!”宭
“啊?这……”众人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听着也仍然心惊胆战,谁不知道漠北人粗鲁残暴,到了他们手里哪还有好?
那癞子显然也心有余悸,道:“可恨我差点死在那。”
周围人有人不解:“那漠北的王爷为何要劫掠你的布匹呢?”
癞子唾了一口,道:“劫的可不是我一人,也是我倒霉,漠北贫瘠,缺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