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元纥军队,正在集结准备攻城!”匆忙跑来的士兵单膝下跪,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什么!”陆子羽难以置信道,他不是不相信元纥人的进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城郊山林数十里的暗岗竟没有传来一丝消息。
“城外暗岗为何不报?”陆子羽质问道。
“小的……小的不知。”
“速速派人前往云京求援,虎头营!随我上北门迎敌!”陆子羽提起虎头枪,纵身上马喝道。
“是。”
昏沉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凛冽的北风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陆子羽站在城墙之上,面色凝重的审视着脚下的元纥军队。
城墙之下,数倍于己的元纥铁骑皆身披重甲,手持长刀。巨大的投石车和铁皮包裹的冲车、云梯正在士兵的推动之下缓缓向前移动。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这时,一个浑身是伤的将领被抬了上来,他的胸前还查着两支已经被剪断但还未来得及拔出的箭矢。
陆子羽认得他,他是驻守在城外山林的一名将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子羽握着他的手,动容道。
“我们……被偷袭了,机关也都被绕了过去,他们……很清楚我们的位置,弟兄们都……死了,有……有奸细。”他强撑着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便昏死了过去。
“快送他下去。”陆子羽痛心道。
一颗巨大的石块飞了过来,砸到了城楼的屋脊之上,震的破碎的砖砾瓦片不停的往下掉。
元纥军队开始开始进攻了。
看着楼下的冲车和云梯一点点地逼近,垛口处的宁军已经拉满了手中的弓弦,源源不断地礌石滚木被送上城楼,手持刀盾的厢军和全副武装的虎头营也已全部就位。
虽然城外的暗岗和机关毁于一旦,但陆子羽毕竟在秦州苦心经营了一年多的时间,他等的就是这一天,父王已经驰援凉羌关,势必不能再顾及秦州,为今之计,便只能盼着朝廷的援军能早些到了。
“放箭!”伴随着陆子羽的一声令下,满天的箭矢朝着元纥军队飞去,一时间,城下的元纥士兵死伤无数。
但这并不能阻止元纥的攻势,很快第二波第三波密密麻麻的元纥士兵便涌了上来。而且敌方石块儿和箭矢的数量丝毫不比己方少。
“哐!”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墙头响起,那是木石相撞之后发出的特有声响,数架宽厚巨大,且底部已被钉死的云梯已经架在上了秦州的城头。从天而降的礌石滚木不停地往下砸,元纥士兵没有丝毫的惧意,他们踩着同伴们的尸首不停的往上爬。城墙的垛口处,时不时有宁军中箭或是被石块砸中而死。而且在那些宁军伤亡较大的缺口处已经爬上来了一些元纥士兵。
短兵相接,双方的士兵纷纷杀红了眼,手中锋利的刀枪毫不犹豫地刺向彼此的身体,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些扭曲的表情中透露出的是战死沙场的释然和为国尽忠的荣光。
那天在场的元纥士兵永远忘不了,秦州城墙之上那个身着赤乌明光铠的宁军将领以一敌十的画面。
浑身上下散发着虎贲之勇的陆子羽正在城墙的缺口处奋力拼杀,银龙一般的长枪几乎横扫一切,无人能敌。
很快,第一波冲上城墙的那批元纥士兵纷纷倒在了他和宁军的刀枪之下。陆子羽顾不上大腿处的刀伤和虎口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又再次拿起弓箭,快速地射向城下攀爬的元纥士兵。
此时此刻,身为一军主帅的陆子羽如此这般不顾生死以一敌众的身影大大激励了宁军的战斗意志。
而这对于目前身处敌众我寡局面的宁军来说,无疑是最为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