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帆越看眼神就越亮,直到对弈结束,满盘白子。
激动的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畅快。
“我就知道,知道他可以,这致胜一子,世上也唯有小杰一人下得出来…”
“如此…我便放心了,哈哈哈哈噗哇~”
还没等陆千帆笑两声,他那苍老的残躯就再度消失了一大截,一口败坏的黑血便被他喷了出来,气息一阵不稳。
但气势却更强了,甚至强到令人心慌。
可水镜先生却眸光一黯:“所以…你知道我来此究竟为的什么…”
“知道…”
“此棋太过凶险,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且前提是,大夏要扛得住天倾…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根基若坏,仙神难救!”
说话间,水镜先生直视陆千帆的双眼:“而大夏撑不撑得住,主要取决于你…”
“千帆…你扛得住吗?”
只见陆千帆灿烂一笑:“我可以…”
“多久?”
“不清楚,扛到扛不动为止…”
水镜先生沉默着,眸光黯淡,就连指节都攥的发青…
“对不起…”
“你已经为了人族失去很多了,如今却又要你…”
可水镜先生话还没说完,便被陆千帆打断:
“喂喂喂~谁说我的人生一定会落幕?我可没有将执棋者的位置拱手相让的打算…”
“或许…不用小杰下出那一步棋,我便能搞定这一切,只要我跨过那一步!”
“这…是独属于我陆千帆的绝杀一子,简单,直接,很有我的风格,不是吗?”
水镜先生红着眼睛急道:“可是…”
陆千帆笑着:“先生…您知道,我这人不信命的…”
“我的结局,天命说了不算,我自己说了算!”
“回去吧…无论天崩亦或如何,我会做好我应做之事!”
水镜先生深吸了口气,深深的凝视着陆千帆,而后转头离开…
不知道这一眼,是否便是见他的最后一眼…
欸…
随着水镜先生离开,玄枵灵海重新恢复寂静…
端坐于祭台上的陆千帆,沉默的望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下半身…
“斩我…好难啊…”
“就此落幕…怎能甘心…”
“那就…闯出一条路来,继续走下去!”
出了玄枵灵海的水镜先生并未回到国术馆,而是定了定心神,朝着极深的夜色中走去…
……
夏京天梯空港平台之上,龙玦趴在栏杆处,默默的抽着烟,高空的强风吹乱了他花白的头发。
烟灰缸中已经堆满了扭曲的烟屁,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眺望着夏京夜色,与那沃土之上燃起的片片星火…
每当心乱之时,龙玦总会来此处散散心,站在高处的话,视野很开阔,强风吹拂,也会让脑子稍微清醒些。
当他将一根香烟再度叼在嘴里之时,手中的打火机却怎么都打不着了,火石上一次次燃起的火星,映红了龙玦略显烦躁的脸颊。
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那是煤油打火机的开盖声。
一只手于黑暗中伸出,攥着一只老旧的煤油打火机,火光摇曳,香烟点燃。
龙玦怔然的望着那火机,并未回头,沙哑道:“来了啊?”
任杰同样趴在栏杆上,发丝被夜风揉碎。
“夏京的夜色,可比锦城的繁华太多了,但各有各的美,只可惜…锦城的看不到了…”
龙玦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递来一根香烟:“诺~压得住事儿…”
任杰摆手,笑着拒绝:“不抽!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再说了,在天梯上抽烟,你抽一半风抽一半,那还抽个屁烟?不如直接抽风!”
龙玦嘴角直抽:“像你能说出来的话,本来想好了不少措辞,试图开导你来着,现在看来不用了…”
“还不到二十岁,你远比我想象中的坚强…”
任杰耸肩:“或许没有,刺还在,也会疼,但人啊,终究是要向前走的。”
龙玦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拍了拍任杰的肩膀,继续抽着烟。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趴在天梯栏杆上,沉默着。
任杰终是开口道:
“你知道…现在人族的形势不是很妙吧?”
龙玦苦笑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云院长这次伤于月蚀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