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指轻弹了下悬空的吊坠。
“珑珑玲~”
玉石声清脆悦耳。
赵清秀嫣然一笑,抱紧配剑,大步出门。
鱼念渊没有去看,但却听到外面方家姐妹恭敬与她打招呼声音,她的脚步伴随着珑玲声走远。
大堂内只剩下鱼念渊。
她眼皮低垂下来。
看见了桌上有一行湿字,是七师妹走前留下来的。
【师姐想吃面了,随时可来找我】
……
赵清秀回到奢华车辕。
安静等待的裴十三娘和叶薇睐立马起身,迎接她,搀扶落座。
裴十三娘好奇张望了下外面那座红墙院落:
“绣娘姑娘回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妾身和叶姑娘差点要进去找你。”
叶薇睐看了看她手边缺失的一只食盒,忽然问:
“姐姐,院子里是不是有人?”
赵清秀没有去写字,从袖中掏出两根天青色缎带示意了下,似是在说她是去取此物。
叶薇睐抿了下嘴。
不过赵清秀看不见她表情。
叶薇睐开口:“姐姐,该回去了,檀郎要是回来发现咱们不在,会担忧的。”
“嗯。”
赵清秀点了点小脑袋,这时,她开始在叶薇睐腿上写字,叶薇睐见状,干脆撩起裙子,让赵清秀在她仅隔亵裤的紧绷大腿上写字,方便识别。
手肚碰到叶薇睐的亵裤,轻薄朱红的材质熟悉,赵清秀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红了下,不过还是继续写道:
【叶姑娘,咱们出来前,檀郎是去哪了?】
“出去有事了。”
赵清秀追问:【什么事你知道吗】
“不知。”停顿了下,叶薇睐如是道:“但他应该是去了修水坊的浔阳王府。”
她转而反问:“绣娘姐姐问这个作何。”
赵清秀不答,又问:
【城外是不是有一个叫浔阳石窟的地方,前些日子是檀郎负责主建的对吗】
赵清秀没有看到,叶薇睐与裴十三娘闻言后,莫名对视了一眼。
二女没有立马说话。
少顷,叶薇睐才谨慎开口:
“嗯,其实是新任浔阳王负责营造,檀郎受到信任,前去代行,算是左右手。”
赵清秀低头写道:
【所以,那尊大佛,算是他们一起的功劳对吗,檀郎也能分到些?】
“应该是。”叶薇睐忍不住问:“绣娘姐姐是想知道什么?”
【就是好奇……唔,檀郎是不是挺需要这份功劳的?】
“嗯。”叶薇睐脸色认真了些,坦诚些交代:
“其实这是檀郎谋划很久的事情,他此前说过,浔阳城是只鸟笼,不能多做笼中雀,得想法子离开。
“这一次的东林大佛功劳,檀郎说是能帮他和王府回到神都洛阳,是难得的机会,嗯,虽然在江州做官没什么不好了,但是去了京城能更海阔天空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檀郎说要带我们一起去。”
赵清秀默默听完,不言不语。
叶薇睐奇怪问:“绣娘姐姐,怎么了?”
【没、没事】
她担忧问:“可你这脸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缎带蒙眼的清秀少女摇摇头,偏过了头,模样有些心不在焉。
叶薇睐只好闭嘴。
银发少女并不知道,不久前还在二师姐鱼念渊面前信誓旦旦拒绝选择的赵清秀,此刻心底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赵清秀也不清楚是为何。
这股情绪渐渐萦绕在她心头。
明明此前赵清秀还是心底十分信任檀郎,信任他面对那两条路会坚定的选择她的,于是直接当场一口拒绝了鱼念渊的提议。
可是现在,告别二师姐,在回去的路上。
她忽然有些……有些患得患失。
赵清秀其实也不是心虚檀郎不选她,而是心虚她的选择,是不是给檀郎闯祸了,损害到了他的利益。
赵清秀也不是不信任欧阳戎与她在一起的决心,而是莫名的,心底最深处她难以抵御的冒出了一道惶恐之感。
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好像十分久远,又好像很近,在不久前的梦里一样;它就像是一只走丢后重新回家的流浪小猫,被带到车水马龙的大街,再度忆起那个走失茫然的下午;一颗心心底空落落的,有些失去了支撑,像是不确定着什么……
赵清秀心如明镜般清楚,她不该这样的,不久前面对二师姐时,她明明心底是如此的坚定笃信,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