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婆母,您应当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正经人家,都是最讲究登对了的,对吧?”
孙母面露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她刚开始便说了自己侄儿和明兰般配,现在总不能把话收回去了。
“那既然你都知道他们俩年貌适配,那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不对不对。”
如兰连连摆手,面露少女的天真浪漫:
“是要家世和年貌都要登对才行。”
“您侄儿我不知道何许人也,也未曾见过,但现在看婆母您的模样,想必您侄儿也是少有的奇男子。”
难得从如兰心里听了一句“夸赞”,孙母心里一阵暗爽。
“知道就行!”
“那家世门第呢?”
如兰故作不解道:
“虽直接说出来有些难为情,但毕竟事关我家妹妹的婚事,大意不得。”
如兰语气顿了顿。
接着便说了一连串让孙母右眼皮跳个不停的话。
“我家祖父是昔年探花郎,祖母是侯府独女。
往后一代,父亲是今时六部郎中,母亲是兰溪王家嫡女,外祖父配享太庙。
随后便是我们了。
姐姐是勋贵大娘子,哥哥是三榜进士,刚选了弘文馆庶吉士。”
“那么……”
如兰一脸真挚的看向孙母,虚心请教道:
“孙家婆母,那您侄儿家里……”
孙母:“……”
我侄儿家里有什么?
坟茔枯骨算不算?
这么一想,孙母觉得自己有话说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那明丫头不过是你家庶女吗?再说了,我那侄儿家里亲人死的早,从小就是指望着我和我儿子过活。”
“我儿子!”
孙母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兴奋道:
“十二岁的秀才!这当初老神仙都是给他算过的,说是将来有宰辅大相公的命数,到时候他当了阁老,你说他还能不提携提携他堂兄弟?”
孙母将手一摊,张扬瘫靠在椅子上,用背蹭了蹭椅子,得意道:
“能和未来阁老唯一的堂兄弟定亲,说起来还是你们家攀附了的。”
如兰:“……”
这恐怕就是姐夫说的,用戏法打败戏法吧?
如兰本以为自己拿出家族背景,就能震慑住孙母,还能顺带言语奚落一番,让她不敢再言语定亲之事。
和这种人家有关联,真是会损了自家名声。
结果却是没想到,这孙母的脑回路相当清奇,竟拿算命的话贷出了一个阁老名号……
这一时间,倒是让如兰有些无所适从了。
这孙家婆母能言之凿凿的贷出个阁老儿子来,这嘴上怎么说的过她?
说不定下一秒,她又能继续贷一个获得爵位的孙儿出来。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也就是杨文远没说过“次贷危机”这个词,不然如兰现在脑子里肯定立马蹦出这个词。
“是,是未来的阁老。”
不知是否是有如兰的珠玉在前,还是品兰心中实在气愤难当,她也发了回声:
“一个十二岁的秀才,如今过了十几年,依旧还是个秀才,确实是宰相根苗。”
“恐怕真是如书上说的那般。”
品兰语气嘲讽道: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我看我那姐夫便是如此,说不定就是上天要蹉跎他个几十年,等到将来胡子白了,才能登堂入室呢。”
“到时那富贵,怕是享受不了几年。”
听身后的“舒适区”也出了反意,孙母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来,当即起身,指着品兰鼻子骂道:
“诶,你今日也是反了天了,怎么和我说话呢。”
“怎么,现在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想到姐姐这么些年的凄苦遭遇,和时时回家哭诉可怜身影,品兰心中更是气愤难当,恨恨道:
“你那好侄儿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不过一身白丁,下无立锥之地,上无前程可走,只能浑浑噩噩度日,也敢来求亲?!”
“你真当我们盛家姑娘,个个都要填你们孙家的坑不成!”
孙母见拦不住品兰的话头,怕盛老太太等人因此看低了自己侄儿,于是也不管她,连忙转头看向盛老太太,忙道:
“我儿子那是早就找了老神仙看过的,这还能有错?你们可不要听那疯丫头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