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个孙女依旧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盛老太太继续解释道:
“当初孙家那位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大房的长辈们想将你淑兰姐姐嫁给孙秀才,以求联姻,这自然没错。”
“不过错就错在,他们太低估了人性,以为知恩图报是顺理成章的事,也太高估了人的自持,以为给孙秀才提高优渥的条件,让他脱离生活的困顿,便能使他一心一意的考中科举。
岂不知面对这泼天的富贵,一下子便将孙家人砸晕了脑袋,看晕了眼。”
见孙女们面露深思之色,盛老太太叹气道:
“我当初也劝过他们,让他们初时不要陪嫁过去太多东西,最多给几间商铺和使唤称心的下人,能让女儿嫁过去生活无忧即可,但他们不听。”
“不过这种事没经历过,谁又能看破呢?”
盛老太太旋即又面露无奈道:
“家底厚实,哪家嫁女儿不是巨额嫁妆送到男方家里的,更何况是大房这样的商户,与当年的少年英才的孙秀才了。”
“说来说去,也只能看孙秀才这个人了。”
而根据现在的结果来看,显然孙秀才并非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全才。
“嗯嗯!”
边上的三张俏脸皆是不约而同的点头赞许。
“那既然是这样,还不如早早分开才是。”
如兰回想起孙母方才在偏厅里的模样,觉得若是把淑兰姐姐换做自己,自己肯定是受不了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华兰又赏了妹妹一个轻弹:
“你想的轻松,就算大房长辈们同意,但安知孙家那边肯放人?”
“况且就算放了淑兰回来,那也对名声有影响。”
“一个姑娘名声的好坏,无论她是否嫁出去,都与姊妹们的名声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别说大房里还有未出阁的品兰妹妹了。”
说着,华兰将目光看向盛老太太,出声道:
“若是淑兰回了盛府,那品兰的婚事就不好办了,恐怕大祖母和大伯母那也是有此顾忌。”
盛老太太点头道:
“根结便是在这儿了,你们的大祖母早先就和我聊过孙家的事,她一直想让淑兰和离,你们大伯母虽然也心疼,但念着家里的品兰,所以迟迟下不定主意。”
如兰心直口快的加了一句:
“说不定是还念想着中举呢。”
“啪!”
如兰的额头再次迎来亲姐姐的亲切问候。
华兰这下给如兰来了个狠的,这次远比刚才脆响许多,拧着眉道:
“这下算是妄议了吧!”
如兰的一双美眸水汪汪的,她觉得姐姐这是在打击报复自己:
“等回了汴京,我要去母亲那儿告你!”
“去吧去吧!”
华兰一脸轻松。
要是如兰去母亲面前告状,那便是“堂下何人,何故状告本官”的情节了。
一点都没在怕的。
“这次事让你们看着也是好的。”
突然,盛老太太看着明兰和如兰,意味深长道:
“下嫁尚且如此,将来婚嫁若是高攀,怕是更加如履薄冰,就算一路荆棘闯过去,到了最后,日子也是大半磋磨,还没有回头路可走。” 此话落下,如兰、明兰皆是陷入沉思。
明兰脸色沉重。
如兰则是垂眉想了会儿,旋即苦着脸,可怜兮兮道:
“祖母,孙女儿这下是下嫁不成,高攀也不成了,将来莫不是只有父亲的同僚家可选?”
如兰知道自己没有姐姐华兰优秀,也没有这么好的运道。
所以,在她心里,本来还想着将来若是非到了婚嫁的时候,就找户清贫的好人家下嫁,如此日子便能过得轻松,又称心如意。
但眼下有淑兰姐姐的前车之鉴,以及祖母的谆谆教诲,她的心开始惴惴不安了。
“啊?你?”
盛老太太这番话其实是对明兰说的,而如兰的背后一堆头衔,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头衔也会逐渐加精升格。
这话对她可不适用,顶多算个添头。
如果不是知道如兰是和她母亲王若弗一脉相承的脾性,盛老太太都以为她这是在炫耀了。
因此,这下听了如兰的诉苦,盛老太太一时间也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难道说,孙女儿,你没事,你背景深厚,婚事随便闯?
“你选什么选?”
好在此时华兰帮忙解了围,她一手提溜着如兰往外走,一边道:
“你什么时候想过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