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妹妹,这不是你的领域。
将来亲事,还是等我和母亲帮你谋划吧。
华兰和如兰的声音越来越远。
“诶,姐姐,你这话怎么说的呢,妹妹我这不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嘛。”
“别有感而发了,你还是抓紧时间洗洗睡吧。”
“……”
屋内。
盛老太太并没有借这个口子和明兰继续聊下去,而是看着明兰,语气温和道:
“明儿,你也早点回去睡吧,过几日就是你长梧哥哥的婚事,养足些精神。”
“是…祖母。”
……
又隔两日。
康允儿在嫡亲兄长的陪护下,入了宥阳。
正是长梧和康允儿大婚之时。
盛府厅堂内。
穿着一身大红新郎官服装的长梧,和穿着一袭绿色嫁衣,以团扇遮面的康允儿,同端坐在厅堂主位的盛维、李氏敬茶。
虽康允儿遮着面,不过华兰自是清楚康允儿相貌的,眉眼柔和,性子也软,也带着一股子温柔知性的味道。
见姐姐华兰一直看着厅堂前互拜的新人,似乎是愣了神,如兰不由得凑到边上,目露狡黠,打趣道:
“姐姐,你莫非是忆起了昔日的自己?”
“那身嫁衣我穿过了,没什么稀罕的,我此刻是在想着你以后穿着是什么样子。”
闻言,华兰睫毛上翘,嗔了如兰一眼:
“而且我看的不是我,看的是你。”
“我?关我什么事?”如兰一脸呆萌地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
“你不是前天晚上在记挂你的婚事吗?”
华兰侧着脸,眼帘朝自家妹妹快速眨了几下,促狭一笑:
“我就想着,等到时回了汴京,便和母亲谈谈你的婚事。”
“我…我?”
如兰整个人登时呆住了。
自打前天夜里,自己下嫁的打算被淑兰姐姐的例子打破后,如兰就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在自己没有想到比下嫁更好的法子前,就不打算谈论婚嫁的事了。
所以,她现在恨不得把头缩到被窝里,藏在面纱下,好让人看不清自己的脸,想不到自己明年就及笄,说不了婚事。
怎么还能提前催婚呢?
不行,绝对不行!
“我年龄还小,你着什么急呀。”
说罢,看也不敢看姐姐近在咫尺的眸光,立马惊慌失措的拉着明兰逃走了。
明兰此刻正往嘴里塞着糕点呢,突然被如兰拽住了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五…五姐姐?你跑什么?有什么人追你?”
今日,盛家大房嫡子举办婚礼,娶的姑娘还是汴京城里的那个世代簪缨的康家,虽说康家已经没落,但那只是限于权爵人家,和普通官员相比,那也是高攀不起的门第。
因而,虽然盛家大房是商贾,其下子弟也没有进士功名在身,但宥阳县令陈和,还是很给盛紘和康家的面子,参加了长梧婚礼的席面。
陈和。
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和和气气,闷声发财,一如他前面几任宥阳县令一样,始终和盛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不过今日陈和的心意不全在婚礼上。
席面上落位主桌,在周边人阿谀奉承的间隙,陈和还时不时地往周边张望,希望看到来自汴京的身影。
盛老太太一行人来的阵仗有些大,而陈和能考上进士,自然不是傻子,一下便猜到了怕是盛家二房的那位女儿来了。
作为宥阳县令,陈和在与盛家这个地头蛇处好关系的同时,也是对其背景了解了个清楚。
‘那位杨家主君肯定没来,毕竟刚被选了翰林院庶吉士,怎么抽的开身。’
每每想到盛家的名头,陈和心里时不时就涌现出一阵羡慕。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能生出这么好的女儿呢!
就算不是盛家二房,当个盛家大房,凑些余荫也成啊!
觥筹交错间,酒水洒落些许到陈和的胡子上。
伸手一捋,入眼是斑驳的灰白。
初入仕途的文人傲骨,早已被岁月蹉跎光了,不然今日他也不会坐在盛家的桌上。
陈和清楚,自己若是不攀附权爵,只单凭自己的话,恐怕此生都寻不到汴京的大门,踏不进朝会大殿。
再想一想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举人功名都混不上……
陈和不甘心自己的家族只有自己这一代兴盛,最后沦为乡下土族。
既然能坐上商贾的酒桌,又如何不能舍得脸面,攀附上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