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文钱,对每个月能拿几贯钱的四司六局的管事来说,或许没什么。
但是对于杨蔓娘这样的,西楼的一个普通灯烛侍女来说,可不是小钱。
所以。
过去的大半年,她还一日都未曾迟到过。
矾楼的规模很大。
东南西北中五大主楼相距几百米。
一进角门。
走过影壁后的垂花门。
到东楼,再从东楼一楼的穿堂过去。
走一段路到中楼,不过,中楼是不允许人随便进入的。
两人沿着中楼的外墙,绕了半圈儿。
又往前走过几百米的长廊。
才到了最里面的三层主楼。
这里便是两人上班的西楼。
一楼右侧的最里面,便是西楼的女更衣室。
更衣室不大,最里面是四个树杈式的挂衣架子,门左手的小几上,摆了一面整理仪容的铜镜。中心位置是一个大炭盆儿,上面放着熏笼。
此刻。
熏笼旁边一圈儿,围着七八个女子,都是西楼这边的侍女或者帮闲妇人,乘着还没到点卯的时候,正聊着闲话儿。
彼此虽不算多要好,也都是每日见面的,瞧见两人刚到冻得小脸儿通红。
都纷纷笑着客气谦让道:
“冷了吧一路过来,你俩快来熏笼上暖暖手。”
“对啊,今儿早晨虽然不下雪,可也干冷干冷的,我一路走过来,脸都吹僵了。”
“快换了衣裳来暖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