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蒙德抬起头,注视着那座逐渐逼近的宫殿。伴随着沉重雷鸣声,他的心跳似乎与外面的雷鸣同步,紧张的情绪在车厢内蔓延。
暴雨仍在肆虐,天地间仿佛笼罩在一层灰暗的幕布中,轰隆的雷鸣撕裂了天空,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云层,将达尔比尔宫门前的景象照得恍如白昼。FV510“守护者”装甲侦察车缓缓停下,沉重的履带碾过泥泞的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车身上的雨水汇聚成条条细流,顺着金属表面滴落,落入早已变成泥潭的地面,溅起一片片污水。
舱门缓缓打开,理查德·哈蒙德少尉低头跨下车,脚踩在泥泞中发出“啪嗒”的响声。雨点如同一张密织的网打在他的头盔和肩膀上,他下意识地拉紧了战术外套的拉链,感受到水滴顺着领口滑入衣物间的冰冷触感。他的靴子深陷进泥中,每一步都伴随着泥浆的黏腻声,雨水不断从护目镜滑过,他不得不伸手抹了一下,视野依然模糊。
哈蒙德紧紧抱着那个木质盒子,指节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头望向宫殿正门前的卫兵。那里,四名身穿锡克族传统服饰的守卫像雕像一般矗立在雨中,纹丝不动。他们的长袍因雨水浸湿而贴在身上,但昂首挺胸的姿态没有一丝松懈。红色的高筒头巾在暴雨中愈发显眼,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被闪电瞬间的亮光勾勒得如同刀刻一般。长矛的尖端隐隐反射着寒光,金色的穗带贴在杆身上,宛如某种沉默的威胁。
“真是训练有素的怪物。”哈蒙德低声咕哝了一句,心中却涌起一丝莫名的寒意。他还未迈步,就看到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仆人,身材瘦削,裹着一件鲜红色的宽松披风,脚上穿着镶嵌玻璃珠的小牛皮鞋。他双手合十,微微弯腰,低头道:“尊贵的客人,达尔比尔殿下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哈蒙德忍不住微微皱眉。仆人的面容刻薄而瘦削,深色的眼眶显得眼珠格外明亮,鼻梁上有一道隐约的斜疤,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是某种强忍的嘲讽。大雨将他的披风打湿贴在身上,却丝毫未见狼狈,反而透出一种诡异的肃穆感。
“达尔比尔殿下非常重视您的到来。”仆人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语气中既有礼貌,又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疏离感。
哈蒙德没有回应,只是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盒子。他的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大门微微开启,散发出幽幽的蓝光。里面仿佛有什么正在等待着他,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随着每一步逐渐逼近。
哈蒙德跟着他向宫殿走去,走廊的一角有一口大铜盆,冒着烟的香料散发着刺鼻的檀香味,混合着雨水和泥浆的气息,让人有些作呕。他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中的盒子,目光扫过四周。
哈蒙德紧跟在仆人身后,踏入宫殿的长廊,他的脚步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声响。走廊的入口由巨大拱形门框支撑,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和触手般纠缠的符号。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潮气和一丝腐败的霉味。长廊两侧点着昏暗的油灯,火焰跳动着,投射出扭曲的光影。墙壁用深红色的漆料涂抹,描绘着旁遮普民间传说中的神灵,但那些神灵的面孔被刻意扭曲,甚至有些五官重叠,显得怪异而不祥。
哈蒙德的目光在这些图案上快速扫过,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雨水从他的衣角滴落,在地板上敲打出节奏。这条长廊的地面上铺着一条血红色的地毯,鲜艳得仿佛刚被鲜血浸染一般,与周围灰暗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哈蒙德的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忍不住低头多看了一眼,发现地毯的边缘有些地方居然被烧焦了,仿佛是火焰的痕迹,又仿佛曾被某种腐蚀性的液体侵蚀过。
随着他们深入宫殿,光线变得更加昏暗,只有偶尔闪电照亮的一瞬间,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哈蒙德注意到,长廊的尽头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线透出,那是一个细小的门缝,光线从那里泄露出来,像是黑暗中的一线希望。仆人的身影在油灯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他的步伐稳健,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此时走廊的两侧坐着两排“阿格里”——那些身毒国臭名昭著的食尸僧。他们的皮肤涂满骨灰,泛着一种灰白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宛如鬼魅。他们赤果着上身,枯瘦的肢体布满伤疤和纹路,手中握着用尸骨装饰的长杖,眼神空洞,嘴角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他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