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凉州其他县来说,这信接的莫名其妙,信上的内容更是闻所未闻。
但知府有权下查各县,不论他们心中有何想法,终不能阻挡卫方耘此行。
孟长青坐在马车上,仗着卫方耘的权势,将凉州各处大概看了一遍。
此行花费时间颇久,等她最后看完杨门县,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了。
茅春芳将卫方耘和孟长青送至官道,三人将车马停放在路旁,靠着岔口的一棵老树说话。
“此番打搅,实在抱歉。”孟长青对茅春芳道歉加道谢,又对卫方耘说:“耽误大人两日功夫,是长青的不是。”
“之前就说过,这个时候本就不忙,虽是陪你走的,可我也有所收获,不虚此行。”卫方耘看向西落的太阳,“时辰不早,我得回衙门了。”
二人齐声,“恭送府台大人。”
卫方耘骑上马,朝孟长青道:“你也早些回去。”
听孟长青高声答应,他才带人策马离去。
凉州府的人一走,就只剩下茅春芳和孟长青的人。
茅春芳冲着孟长青笑了笑,“孟大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府台大人关爱后辈,我之荣幸,国家之荣幸。”孟长青从不怕别人对她阴阳怪气,毕竟在这方面,她是老手。
茅春芳只能点头,“有道理啊,不是你小孟大人面子大,是府台大人境界高。”
“正是。”孟长青转移话题,“对了茅大人,再次恭喜你剿清匪徒大功一件。”
茅春芳的笑容真心起来,“多谢。反正无事,不如我送各位到城墙下。”
走在官道之上,茅春芳说:“不巧,我剿匪最激烈时,孟大人恰在京城。”
孟长青接道:“想必此事难办的很,若我在北山县,说不定还能为茅大人出些力。实在是我走得急,凭您和我的交情,我原该想到此事,给大人备些人手。”
茅春芳很是畅快的笑了几声,“虽难,却也过去了。凡事总有解法,小孟大人你说是不是?”
“大概是。”孟长青应道。“此番难关已过,茅大人只等封赏了。”
“封赏不敢想,为朝廷和百姓做事,但求自己心安就好。”
“茅大人此言正是。”
众人顺官道向北而行,西落的太阳恰是最耀眼的时候,照出茅春芳的影子,正好挡在孟长青的脸上。
孟长青不知道他如何笑得出来,也恐惧将来或有一日,她会变成另一个他。
离着城墙下的关卡还有些距离,茅春芳就派下属快马上前高声道:“过关的是北山县孟大人及其随行人员,开门放行。”
只这一喊,城门开启,守门的官兵竟真的不上前查验。
虽如此,过关卡时孟长青还是掀了车帘,从车上下来。
她下来是为了跟茅春芳告别,也是给城墙下的官兵展示,车内没有其他人员。
“告辞了茅大人。”孟长青正要上车,却见不远处的守官冲她道,“真是巧了孟大人,不久前刚有一队人马过去,说是您落在京中的东西,给您送来了。”
“多谢。”孟长青放下帘子,让八方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人。
她知道是自己从皇庄拿的粮种,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这时候到。
八方快马加鞭,颠的孟长青在车内必须两手撑住。
追过城墙旧址,总算是见到了那队人马。
这时天光渐暗,八方的车越赶越快,还冲着前面的人高声喊:“可是京城孟府送粮种来的?”
眼见前面的车队停下,八方将马车赶到车队前方,他粗略看下,队伍中有九辆拉货的马车,每辆车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守着,车队当中还夹着一辆坐人的马车。
只是八方从后看到前,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又问了一遍,“你们送的可是京城孟府的东西?”
前面带刀的几人警惕的盯着他,“阁下是何人?”
八方收起热情,报上家门,“我是京城孟府的管事八方。”
“原来是孟府管事。”这人显然松了口气,“在下兴威镖局谢峰,受代管家所托运送粮种。”说完他冲着车队中间喊:“大人,碰上孟府管事了。”
“大人?”八方不解,看着马车中出来一个乱糟糟的人,离得远看不清样貌,甚至辨不出年纪,他问刚才说话的人,“什么大人?”
对方还没回话,八方就感觉到马车一晃,他家少爷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来人可是北山县县丞?”孟长青问。
“正是。”为首的镖师才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就见乱糟糟的人突然冲着孟长青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孟大人!长青兄弟!